“你TM说的什么吊话?”
温宥霖没再多说,耸了耸肩,就去后面和裴欢梦一起搀着裴父裴母进家门,身份不言而喻。
独留裴双城一人在院里,以一种不敢相信又不得不信的眼神目送他的背影。
外孙女带来的男友英俊得体,哄的外公万分开心,直直称赞这个未来的外甥女婿。
老人家高兴,小辈们也陪着开心,语笑喧阗的家只有裴双城一人沉着气氛,阴鸷的黑眸一直盯着姐姐笑靥的面容。
她的笑是那么明媚,那么幸福。亮黄的拿破仑吊灯照在她的脸上都没她的笑容耀眼,这么娇艳欲滴,沁人心脾的笑容在裴双城眼里是多么的刺眼。
外公问了问温宥霖的职业和家事,虽然岁数比裴欢梦小,但能力优秀,出类拔萃。
专业又是学法的,声誉崇高,严密缜静,尽管家里是从商的,但男孩还没毕业就能不靠背景在律所创出一席之地。
老爷子越看越觉得欢喜,越欢喜就越喜欢对比,一对比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外孙就是千般万该的碍眼。
餐桌上把裴双城说的狗屁不是,连裴欢梦听了心里都隐隐泛疼,偷偷的去瞄弟弟的脸色。
裴双城本来心情就不好,还被外公这样一捧一踩的贬低。
在餐桌上直接就暴露了大少爷脾气,啪的摔了筷子,背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看向外公。
“我TM从小就这样,看不惯我?那就你弄死我吧。”
桌上的旁系都知道裴双城的脾气没人敢制止,只有外公猛拍桌子起身。
“你再说一遍!”
裴双城没压住情绪,一激也猛的站起来,椅子倒地发出巨大声响:
“我再说一百遍也是这样!你们从小就看不惯我!觉得我什么都不是!可你们小时候又管过我吗?我爸妈一出差好几月都见不到人!”
他指向裴欢梦,语气越来越激动:“我们俩还没一岁就把我们丢给一个黑心恶毒的保姆!她经常打我们,我能怎么办?”
他双目猩红又看向父亲,指着他吼。
“而你!我极少露面的父亲!又让我拿出一个当弟弟的姿态!所以我只能一直的去犯错!一直的去破坏!才能让那个保姆把注意力转到我身上来!才能用我当时理解的方式去保护我姐!”
他沉了一口气,看向裴欢梦被丝绸遮挡住的腿根。
“可后来她还是受伤了…你们什么都没说,没在意我是不是自责,是不是后悔。就会一个劲的责怪…责怪我为什么会调皮,为什么不听话!”
泪流出眼眶,没在脸上留下痕迹,聚成滴直直砸落到油腻的菜里。
“我当时就想,如果那个伤在我身上就好了…如果伤在我身上姐姐是不是就不会哭的那么伤心,父母是不是也能关心关心我?”
说到着裴双城自己都嗤笑的自嘲了一下。
“你们从来都没让我感受到你们做家人的温暖!凭什么现在让我发挥做晚辈的作风?我踏入成长的道路上你们找不到人,等到我已经走到了人生的差路口,又想把我拽回来,按照你们心中理想的儿子去发展?我明确告诉你们,我TM真的做不到!”
“是…我是一事无成,我TM就是个废物,我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都不在,现在又在这冠冕堂皇的指责我?”
他撑着桌子扫视过在坐一个个人的脸,扫过被自己的话镇住的父母,扫过听到原委泪流满面的裴欢梦,视线停到压着盛怒的外公的脸。
一字一句咬着牙说:“你们哪来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