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耳边响起一声很轻的“应许”,应许才骤然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顾青竹身前。
四目相对,她看见顾青竹勾起唇角,神情是难得的轻松,像是卸下重负,露出?一个真心的笑。
这笑意太过灼烫,应许下意识避开,不?敢去想让顾青竹如释重负的是什么?。
她侧脸看向墓碑,上面只有一行字:【阮议之墓】
除此外,再没有任何?刻字。
而别人的墓碑,上面都有生平,或是谁的亲属,或是生前的工作。
顾青竹说:“我觉得,她不?会?喜欢这些身份。”
是阮议,写阮议就好。
应许犹豫着点了点头。
动作幅度很小,显得格外小心翼翼,顾青竹看在眼中?,觉得隐藏着的悲伤都被冲散不?少。
她很少来看阮议,因为潜意识觉得,对方不?会?想见自己,上一次,还是因为突然见到猫,惊吓让她下意识想要寻找安全感。
可墓碑没有温度,顾青竹坐上车,前路一览无余,却找不?到一个能栖息的目的地。
直到见到应许。
顾青竹不?清楚她是怎样找到自己的。
但见到女人第一眼,被温暖的手覆盖上掌心,顾青竹的心跳突然变得快速,像是解下了一层镣铐,让她突然意识到,只要应许在,一切都来得及改变。
她看向墓碑,上面冰冷的四个字,在此刻似乎也有了温度。
顾青竹突然想到,在自己死?后,她的墓碑上,应许会?要求旁人为她刻下【应许妻子】的碑铭吗?
只是想到那种可能,她便感觉呼吸急促起来。
“应许。”顾青竹再次开口?,“抱歉。”
无头无尾的一句道歉,让应许想不?出?原因,她依旧没和女人对视,却听到顾青竹说:“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我想和你道歉,即使?你不?会?接受。”
“协议上的东西,只是我现阶段能转移的。我会?为你安排好所有,补偿你我拥有的一切。”
应许终于意识到,一切都失控了。
她想摇头,想拒绝,想制止顾青竹说出?接下来的话。
可就在她眼前,女人已经拿出?方盒,暖阳垂落,气氛骤然宁静下来。
应许意识到那里?面装着什么?,终于抬头看向顾青竹,可女人却已经垂下眼。
指尖不?自觉蜷缩,应许脸色苍白,踌躇着开口?:“青竹,顾总他……”
“死?了。”顾青竹说完,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轻佻,抿了抿唇,还是缓和了态度,“你是觉得,今天不?适合说这些吗?”
顾青竹并不?觉得忌讳,她甚至觉得,这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日子。
该死?的人已经死?了,她彻底没有桎梏,变得自由了。
但如果应许觉得不?好,她也愿意再推迟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