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着去见小雨吗?”卫胥言莞尔,“小筠,我们很久没有聊聊了,坐下吧。”
卫胥言开口,程筠再?急切的事,也只能按下不提。
偏偏女人说要?聊聊,却又不提及任何?话题,沉默里,佣人上茶,程筠道谢时,余光又看见房间?的装束,入目满是铺天盖地的白,像是丧幡。
每次踏入,程筠都?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程筠并没有欺骗应许。
她知道这件事真的只比对方早几分钟。
刚离开订婚现场,程筠便接到卫胥言来电,要?她来许家一趟。
紧接着,女人如实告知了她盛家资金的来源——盛秋雨与盛昌明手?下的人合作勒索顾青竹。
这个话题程筠下午才与应许谈及,自然?记忆犹新,她以为这只是个意外,直到卫胥言又提到了程月渡。
直到此?时,程筠才敢确定,卫胥言在订婚现场安插了‘监控’。
于卫胥言而言,监控有许多种,或许是监视器本身,或许是机械宠物,又或是人。
像程筠本身,当时接近应许,便是为了替beta监视应许的一举一动。
她监视应许,即使觉得病态,也不觉得奇怪,甚至认为,这才是有权势的人会做的事——
直到自己也成了被无形摄像头监视的一员,程筠才终于感到后怕,连佣人送来的茶都?不敢喝,直到卫胥言端起,方才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
“小筠。”卫胥言开口,声音轻缓,却无端让程筠手?指微颤、“这两天叫人清点东西,想送青竹新婚礼物,才发现有一块玉不见了。”
一瞬间?,程筠冷汗直流。
她送给应许的礼物,就是一只玉手?镯。但盒子里并非只有一块玉,在夹层底下,还装着一块玉佩,正是许应曾想送给卫胥言祝寿的那?一块羊脂玉。
综艺结束没几天,顾青竹便差人将它送来许家。
可没过?多久,卫胥言突然?叫来程筠,要?她将另一块极其相似的玉交给应许。
事实上,二?者材质与雕刻工艺有明显不同,只是应许显然?没看过?真品,才会误以为这就是原来那?块玉。
事成之后,卫胥言曾问过?程筠,她想要?什么奖励。
程筠当时什么都?不缺,却因为应许看见玉的表情有些好奇其中故事,便将那?块玉要?了过?来。
在卫胥言不联系自己后,她以为女人单方面?终止了关系,便将这块玉藏在盒子里,想以此?做投名状,隐晦告诉二?人实情。
卫胥言为什么会突然?提到玉?
程筠强装镇定:“是找不到了吗?让人再?翻翻角落……”
卫胥言却说:“不用,倒也是巧,你来之前,就有人送回来了。”
说话间?,有人递来盒子,里面?躺着的,正是几个小时前被程筠亲手?放进盒子的玉石。
一瞬间?,程筠冷汗直流:“我……抱歉,卫女士。”
她没想过?,卫胥言会手?眼通天到这个程度,她为了掩人耳目,甚至特意送到了应许的司机手?上。
“不用这么紧张。”卫胥言笑了起来,脸上细纹明显,眼里和语气满带笑意,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柔情,“我知道,你是好心祝福她们,小应和青竹都?是好孩子,只是这块玉辗转太多人手?,用作贺礼不好,你说对吗?”
程筠自然?连连点头,还想保证自己下次不敢了时,卫胥言却突然?说:“毕竟,小应的脸,很好看。她应该配上最?好的。”
而不是一块,她看了就觉得恶心的玉。
程筠抿唇。卫胥言在她眼前夸赞应许,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早在她还不知道应许这号人时,她便总会念起“小应”,紧接着陷入很长的沉默时间?,像在怀念。
没有一次,程筠听懂卫胥言夸赞的用意。在她眼中,正常人夸赞旁人好看,要?么欣赏,要?么是出于欲望。
可卫胥言从不属于两者之一,她的每句话都?充斥着自说自话的意味,给她的第一印象,便是陷入疯狂的教徒,格外渗人。
这一次,她静默的时间?比过?往更长。
再?次开口,也收敛了所有笑意,平静说:“盛家的事,我可以解决,钱我会汇入你的账户,按小应的要?求办就好。”
程筠刚要?点头,卫胥言却说:“但我也有一个小要?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