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累,就去休息吧。”
应许看出她的不适,及时开口。严聆还没来得及感谢,又想到另一件事——
21号如果真的只?是仿生人,怎么可能认识应许生前的朋友?
除非……她就是应许本人。
严聆神情恍惚的走了,顾青竹收回看她背影的目光,想起?盛秋雨那番话。
她以为盛秋雨能认出应许,是有人告密,最大可能性,便是应许的‘朋友’。但此时看严聆的情绪变化,才发现真相似乎不似她想象中一样?阴暗。
“她知道你的身份。”
应许拿起?茶壶,随手倒起?茶水,热气?蒸腾,模糊了她的面容:“是我告诉她的。”
“……盛秋雨也一样?吗?”顾青竹有些犹疑,不知道应许想不想谈论这?件事。
可应许却?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复:“一样?。”
“一周前,我主动告诉盛秋雨,我想见你。”
两句话,让顾青竹刚平复好的心绪再度翻涌。来之前,顾青竹还以为,应许不会想见自己,所以这?趟见面多半也是‘应许不得已而为之’,从未想过,女人会有主动想见她的时候。
顾青竹难以回神,像是不敢拆开礼物的孩童,好半天,才问出踌躇的三个字:“为什么?”
应许却?没有立即回答,反而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顾青竹一怔,垂下眼。
茶水入口苦涩,静了片刻,她才说:“婚礼不久后,程筠来见我。”
卫胥言与应许对话时,自以为扯下小一的助听器,便不会有所后患,却?从未想过,小一的听力没有完全丧失,她半听半猜二人的对话,将一切告诉曾在许家?见过几面的程筠——
后者将得到的线索串联,将猜到的真相告诉了顾青竹。
只?是她毫无证据——无论是应许的‘尸体?’,又或是卫胥言作?恶的证据,都早已被销毁。只?是几句她听、她猜、她推断,顾青竹自然不可能相信。
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格外?抵触这?件事。
“……为什么?”
听到这?里时,应许终于发问。她以为,以顾青竹的心性,得知被欺骗后,难免锱铢必较、当场还击。
顾青竹却?反问道:“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诉你,顾青竹是仿生人,你身边的所有人,包括我都是在骗你,应许,你会相信吗?”
设身处地,应许恍然,艰难摇头。
顾青竹有那样真实的温度和感情,她真切体会,得到太多,怎么可能相信——她是机器?
“我也不信。”说到这里时,顾青竹唇角扬起,似是想露出一个笑,声音却带了几?分轻蔑,“直到我从程筠口中听到向灵的名字。”
“她说,向灵早和许家有所联系,她一直为卫胥言做事。就连那天在病房的摄像头,也?是她放的。”
这和顾青竹对向灵的怀疑不谋而合——她早就认定对方为旁人做事,只是应许的骤然离开?,耽误了她先前的一切调查。
那天后,她终于找到向灵,本?以为要花费一番功夫才能得到实情,可只是刚提到许家,向灵却突然提到了过往的事,而后毫不隐瞒的,将自己知道的所有如实告知。
在beta口中,许家的筹谋自十年前开?始,顾青竹从一开?始,就是计划中的一环。
为了她能顺利推动计划,卫胥言费尽心思安排了几?枚棋子。
许应是,向灵是。
应许同样是。
“许应死后,应许本?该被?带回许家,却被?你拦截。”向灵将这些事隐瞒太久,说出来时,语气反倒畅然,“我受她的威胁,和你接触,用家庭医生的名义偶尔探望应许,确认她的状况。”
“你为许家做事。”顾青竹喃喃。
“不。”向灵却否认道,“我没?收过许家的钱,之所以算计你,只是觉得许应太可怜了而已?。即使她的死和你没?有关?系,但重要吗?如果没?有你,我不会被?威胁,许应更不会死。”
“不用把我的坦诚当作恳求原谅。”向灵说,“我之所以说这些,只是觉得你们都很恶心而已?。”
从她口中得到线索后,顾青竹再去调查盛、许二家,果然发现许多过往忽略的蛛丝马迹——譬如,盛家第一次与许家正式合作,便是在她刚进入青虹不久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