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样说一半存着逗弄对方的心思,一半是真心觉得亚菲特这么站着会累。
亚菲特一开始以为俞静展是在开玩笑,没真的想让自己这么做:“我体重不轻的。”
“一百多公斤的枪都扛过,你难道比铁还沉?”俞静展下达最后通牒:“你坐不坐?”
这话一出,亚菲特哪还来得及顾虑其他,直起身子,踟蹰着思考该如何实行。
最后,俞静展为他指点了明路:“你侧过来,横着,这样我们都能看到。”
按照他说的行动后,亚菲特浑身仿佛打了石膏般僵硬,脊背直挺挺的竖立,左侧手臂正好能触碰到alpha的胸膛,这让他不知该如何摆动姿势,只能硬梆梆保持着现在的状态。
如果在家,他一定不会这么手足无措,关键现在正在军部大楼的办公室里,虽然他的办公室内未设任何监控探头,强烈的背德感依旧笼罩在心头。
他从未在这间屋子里干过除处理公务外的任何事情,甚至是吃饭。
看着他的模样,俞静展又气又好笑:“坐这么板正,真拿我当凳子啊?”
由于离得近,他清晰地看到雌虫整只耳朵都蔓上了鲜艳的红色,不禁奇怪。
明明之前在家里什么话都能说出口,怎么现在突然变得脸皮薄了?
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的关键和跟场所有关。
亚菲特笔直地杵在面前,导致俞静展不得不仰头去看他的脸:“靠过来一点,你这样肩膀会挡住我的视线。”
大脑宕机的亚菲特此刻显然无法快速解读他的话,梗着脖子转过头,对上俞静展无奈的双眼,向后靠了靠:“这样还会挡住吗?”
“你再往后马上翻过去了。”俞静展不再折腾他,伸手环住他的腰,搂住他的腰际朝自己拢了拢,让雌虫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保持一个不费力的姿势,另一只手接过亚菲特手里的文件,翻到刚刚浏览的那一页,斜着摆到他的腿上,用手指点了点上面的字:“刚才说到荒星的位置了。”
亚菲特低头注视着alpha修长的手指在文件上轻点,细微的力道透过纸背传达到他的大腿表面,宛如细细密密的电流穿梭,电得他头皮发麻,根本无心去思考什么会议内容。
俞静展抬起头,鼻尖正好蹭到亚菲特的下巴:“怎么不说话?”
亚菲特这才强行把注意力放到文件上面,完全不似刚才那般从容,机械性地对着上面写着的字读:“这颗荒星被命名为蓝托星,位于三十七星域,坐标是三千六百四……”
念到一半,被俞静展打断,语气不满:“我识字。”
言外之意是让亚菲特不要照着念。
亚菲特深呼吸一口气,平复跳动速度过快的心脏,勉强找回了一点理智:“它距离主星不是非常远,但没有开设航线,到时候需要花费时间检测路况行进,大概两个星期内能够到达,计划是先派一半的虫员去搭建基地,后续陆续增加数量,开始清剿行动。”
“你说的清剿行动,就是把这颗星球上的那种熊种星兽杀掉吗?”
亚菲特抿唇点头:“是的。”
他沉默片刻,忽然无端问了俞静展一个问题:“你会觉得这残忍吗?”
他低头去看俞静展的表情,对方歪着头,脑袋半枕在他的肩膀上,似乎在思考着问题的答案。
“我觉得……”俞静展抬眼与他对视,“提出这个计划,却想要坐享其成的,才是最残忍的。”
他并不是为了安慰亚菲特才这样说,对于这种事,他深有体会。
人的自由性有限,即便是坐到最高权力的位置,依旧会被某些事情束缚。而他们能做到的,只有服从。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们都像是一把被操控的刀,挥动着破敌,胜利属于操控者,而他们只留下浑身的缺口和被溅上的残血。
由于姿势的缘故,他们离得很近,亚菲特一垂眼,便能瞧见alpha纤长的睫毛,以及说话时翕动的唇。
“怎么不说……”
话未说完,俞静展双眼蓦然睁大,止住了话音。
只见刚才坐在他腿上还手足无措的亚菲特,不由分说亲了过来,俯首半垂着眼,蔚蓝色的眸子与俞静展四目相对,眼底幽深,如同海面上的漩涡。
他的胳膊环上俞静展的脖颈,紧紧搂住,贴近面前的人,感觉到对方配合着自己张开了唇,便更加深入,几乎忘我的接吻。
放在亚菲特腿上的文件随着动作滑落到了地上,却没有引起他们一丝一毫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