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色的水泛起细小的波纹。
他才发现,自己的手正在无意识地抖动。
“林,看着我。”霍曼斯医生的声音变得严肃:“我强烈建议你放下手上的工作,回到温哥华,进行全面系统的治疗和修养。”
“你现在已经出现了严重的解离症状。”
“发作期间你会不记得发生了什么。”霍曼斯医生分析道:“昨天也许是你第一次发作,我很庆幸你告诉我这些,但你伤害了自己。”
“这非常、非常严重。”他说:“我希望你重视自己。”
“或许不是第一次。”林沉的视线无意识地越过屏幕,落在远处的置物台上。
“在我失去记忆的时”阿姨被她吓到了,有些无措地喊她的名字,又说:“林先生还在外面站着,估计是在等车,要不要让司机送送他。”
“不要。”
“啪嗒”一声轻响,挂在面上的酱汁晕开,丛嘉重重地将筷子摔到桌上,用餐巾擦了擦自己的脸。
“嘉嘉,是不是林先生惹您生气了。”阿姨小心地观察着她的脸色,改口道:“怪我,怪我,一定是我的面做得不好吃。”
“不是的,很好吃,阿姨。”丛嘉抬眼,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脸颊上滑落。
“只是我吃腻了。”她的声音哽咽:“我再也不想吃龙虾意面了。”
丛嘉想掩饰自己的失态,站起来,视线却穿过窗户,落在远处。
林沉没有站在庭院里,只是站在别墅外的长廊上,风雪无休无止地,落在他的头发上,肩膀上,很快覆上一层薄薄的白。
那股无名的怒火又在丛嘉的心上燃烧起来,她跑下楼,穿过花园。
“林沉。”她冷淡地注视着他,将手上的戒指扯下来,扔给他。
“这个还给你,我不要了。”
不知为什么,林来:“什么时候?”
“前些天,但他一直没说,瞒着我。”
酒吧里很吵,高分贝的音乐让周回雪没有听清,丛嘉便靠近她,重复了一遍。
“他为什么瞒着啊?”周回雪疑惑道:“难不成是怕你离开啊?”
丛嘉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杯沿:“谁知道。”
她抬头看着远处,不知为什么,愣神了几秒,猛地站起来:“那个医生还是约一下时间吧,他虽然记起来了,但是再检查一下也好。”
“也行。”周回雪说:“诶,你干嘛去啊你?”
丛嘉往远处的卡座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说:“没事。”
她返回自己的座位,心不在焉地喝了几口酒,忽然说:“我想先走了。”
“怎么了啊?”周回雪说:“还没坐多久呢。”
“这里太吵了。”
走出酒吧,风雪迎面扑来,细雪沾染在丛嘉的黑发上,她抱着胳膊,环顾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