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躲开他伸过来的手,于是洛嘉屿就这么很自然地拉着他,下台后东走西走,路上遇到工作人员还会笑容满面地打招呼,仿佛不是要去干什么偷偷摸摸不方便见人的事情一样。
一直走到某个没有开灯的小角落,四周都静悄悄的没有旁人,远处走廊隐隐地透过来一点儿灯光,刚好够他们把彼此脸上的表情看清。
洛嘉屿将人抵在墙上,两个人有一阵子谁也没说话,一时之间只有交错缠绕的呼吸声,初喻感觉到自己的脸被捧起来,耳朵越来越烫,洛嘉屿低着头一点点凑过来,整个世界一片寂静,只有耳边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响得令人发昏。
肌肤相触时第一个碰到的是鼻尖,像两只湿漉漉的小动物交换沉默的讯号,洛嘉屿的鼻尖碰了碰他的,声音轻得只有两个人能听见:“可以吗?”
亲昵的私语伴随着热气吐在他的耳廓,初喻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快听不见了,全身的血液都上涌到晕乎乎的脑袋,导致他头重脚轻得快要昏倒,心脏跳得很快,他想如果这就是心动的话,那么心动的感觉像是一场发烧。
刚刚确诊为坠入爱河的小病患将脑袋埋到了面前人的脖子里,然后考拉似地伸手搂住了对方的脖颈。
洛嘉屿轻轻地将自己脖颈旁垂着的脑袋抬起来,然后将嘴唇贴过去,舌尖沿着唇侧的缝隙轻柔地探进去,这次没有再遇到阻拦,被触碰的唇齿顺从地打开,生涩地试图给予他回应。
他看着对方的睫毛颤抖着一点点覆盖住眼帘,接吻的感觉像沉溺在一片只有两个人的海底里,温暖的水流顺着唇舌间交换的氧气流淌到眼睛和心脏里,灵魂被浸泡得湿润柔软,神经和四肢却在点滴的触碰纠缠中颤栗发酸。
这和单纯的嘴唇间贴一贴又不一样,前者蜻蜓点水,仿佛一片羽毛在水面上轻悠悠地漂浮;而后者的感觉则来得激烈的多,像一个漩涡,又或者是一场海啸,到最后呼吸越来越重,氧气越来越稀薄,初喻溺水似地想张口发出点声音,但才刚刚刚开了个头,就被对方再一次入侵过来的唇舌给悉数堵回去了,最后化成溢出嘴边的几句细碎的低吟。
洛嘉屿的动作已经很温柔,但初喻还是缺氧了,他挣扎着睁开蒙了一层水雾的眼睛,发红的眼角泛起泪花,一个绵长的亲吻几乎攫取了他的全部力气,洛嘉屿盯着他,闭上眼,嘴唇游离着上移,去吻他眼角的泪珠。
一吻结束,初喻整个人失神地趴在男朋友怀里起不来,洛嘉屿低头用脸蹭蹭他的耳朵:“怎么样?”
怀里人抓着他肩膀的手指微微蜷缩起来,他笑得眼睛微微眯起来:“我没有骗你吧,接吻很舒服的。”
初喻的脑袋低垂着,看起来还在接吻的余韵里回不过神来。
过了一会儿,他说了句什么,由于声音被埋着的衣领布料闷得模糊不清,洛嘉屿将耳朵凑过去:“什么?”
那是一句很小声很小声的话,像一粒不起眼的小火星,飘到他的耳朵里,然后在脑袋中炸开一整场烟花:
“能再来一次吗?”
回到酒店后已经很晚了,临近凌晨,第二天又要集体飞回营内,工作人员在大部队进酒店之前特地挨个嘱咐了要早点休息。
轮到嘱咐走在队伍末的两个人时,站在前头的洛嘉屿扬着嘴角精神亢奋地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真的听进去;
跟在后头的初喻精神恍惚目光游离,肉眼可见地心不在焉,耳朵在黑夜里也红得很显眼。
两个人的房间在三楼,坐电梯的时候因为有同事在身边,两个人一路无话,初喻转头看着透明直升电梯外部的夜景,虽然黑漆漆的除了灯什么也没有,他看着看着发现透明玻璃上都是脸红红的自己的倒影,整个人一愣,然后唰地一下将头扭回来,脸更红了。
洛嘉屿还在抿嘴唇,抿完舌尖从唇瓣最边缘舔到另一边,最后得出来他发小的唇釉是蜜桃味儿的。
浅尝辄止的初吻是阳光味的,缠绵暧昧的深吻则是蜜桃味的。
房卡被放在卡槽中时发出“滴”的一声,灯光应声依次亮起,光滑的木质地板上倒映出两道交叠在一起的影子,初喻刚刚回头关上房门,下一秒人就被按在了房门上,继续刚才在场馆里没有结束的亲吻。
洛嘉屿搂着怀里人的腰,从门口一路亲到桌子旁,再从桌子边一路吻到沙发上,一开始初喻被吻得猝不及防,有点懵地睁着眼,后来他慢慢闭上了眼睛,吻他的人却睁开了眼,目光摩挲似地扫过他的眉梢和眼角,最后睫毛垂下来慢慢阖上。
他们待的这个城市夜里很少能看见星星,不过今晚月色不错,月光流淌在两个人的脸上和头发上,偶尔一个吻结束之后,唇与唇之间慢慢分离,耳边都是交绕在一起的喘气声,眼里都是对方发红的脸和眼角,初喻将头抵在身上人肩膀上调整刚刚由于缺氧而过于急促的呼吸,于是洛嘉屿适时地抱住他,过了一会儿,他的恋人也搂住了他。
等到呼吸渐渐平稳,互相无声地对视了一会儿,洛嘉屿低头一点点慢慢再度靠近,而初喻在唇瓣贴在一起的前一刻闭上了眼睛。
吻到某个节点时他感觉到对方的嘴角好像翘了起来,他睁开眼,看到洛嘉屿抱着他,嘴唇贴到他的耳朵边,诱哄似地小声说了一句:“舌头伸出来。”
说完他的目光滑向怀里人的神情,看见对方脸涨得通红,低垂着的睫毛颤动得厉害,他贴回去吻他,感觉到这次对方乖乖地试探性地伸了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