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走廊没有人,因为属于生活区,也没有安置监控之类的东西,两人的一举一动,也只有两人彼此清楚。
“长官,我最后有一件事想问你。”霖明忽然道。
许丛楠顿下了步子,他没有回头,只背对着霖明站着:“什么事,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情可以边走边说。”
“不是工作上的……”霖明压低了声音,轻到只有两个人可以听清,“我……”
“不是工作上的事情,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许丛楠侧过头,笑了一下,“走吧,你现在不还是我的副官吗?帮我打点好回去的行程”
霖明张了张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许丛楠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眼里看见什么,可是他错了,那双眼里什么也没有。
他最终还是低下了头,语气黯然:“不好意思长官,我没什么要说的了。”
“……”
“……”
两人间的氛围登时安静了下来,空气中只听得见彼此不稳的呼吸声。
这种沉默持续了很久,许丛楠转过了身,看向霖明,他认真的,仔仔细细的打量了眼前的青年,把青年从头到尾都瞅了一遍。
“真是奇了怪了。”许丛楠低声喃喃道,“这么一个大好青年,怎么就想不通要去搞基呢?”?
羞辱
搞就算了,想搞的对象还是……
许丛楠登时眼前一黑,知道别人是同那是一回事,知道人家同的是你,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以他现在比霖明至少大出八岁的心理年龄来看,他特别想说——“孩子,咱俩注定不合适,放手吧。”
但,他低头一看自己那同样也没多少成熟的手,自认为现在的形象实在是没什么说服力。
许丛楠陷入了对人生深深思考,最终什么也没有多说。
在这之后,许丛楠又在b市研究所待了几天,这期间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用歌秋的话来说,就是安下心养病,其他啥也别想。
霖明也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一有事就给他处理得稳稳当当的,丝毫没有第一天来时连房间都没定好的莽撞。
大概是因为霖明知道自己在许丛楠身边跟不了几天了,又或者是他也察觉到了许丛楠某些微妙的感觉,因而对许丛楠的事情格外上心。
在这几天里,许丛楠每次检查完后,都会去看望那个女孩。男孩自从那晚进了icu,直到现在都没有好转的趋势。而女孩也总是麻木的坐在床边,嘴里念叨着生老病死,完全没有这个年龄该有的活泼开朗。
每当这时,许丛楠就会坐在她的边上,默默听着女孩的各种无逻辑的呓语,偶尔给予些回应。霖明就靠在一旁的墙边看着,也不打扰,只是陪伴着两人。或许这对女孩来说,才是最好的疗伤良药。
久而久之,女孩把他门当成了沉默的伙伴,渐渐的会和两人说些话。只可惜,许丛楠再也没有等到11,正如11最后说的那句话一样——“再见,然后再也不见。”
偶尔,许丛楠会偶遇秦泽,对方穿一身白服,跟在一位秃顶的教授身后来回转,他有没有学到东西,许丛楠不清楚,只知道秦泽的状态看上去并不多么好,似乎陷入了某种深不见底的旋涡。
而后在某一日的夜里,许丛楠被歌秋的一通电话叫到了研究大楼,这个年轻的组长眼下一片青黑,但精神头却好得过分,一直在絮絮叨叨的讲述她的最新发现。
许丛楠就在边上“嗯嗯嗯”“哦哦哦”的敷衍,万分后悔没把霖明一起打包带来,带来了说不准就能替他受这份罪。说真的,这位组长一旦兴致上来了,压根不会考虑非专业人士听不听得懂的问题。
等拿了最新报告,从实验楼出来后,许丛楠走在回去的路上,听见了争吵声,声音是从附近的小庭院里传来的。
研究所对于绿化带的安排有着独特的想法,每栋研究大楼间都有一处不小的绿化庭院,种满了绿植,偶尔清闲了来这里走走,是个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