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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终于彻底和暖,秦鹤洲身上寒症好了大半,随仍偶有腹痛,却终于不再轻易见红。钱青为他诊断,也松了口气,说终于熬过了萤火虫
随着钱青的离开,秦鹤洲心中疑虑水涨船高。
起因仍是钱青焦虑的态度。
钱青这人,年龄虽小,但做事却并不稚嫩,且对师传的医术相当自信,即便应对自己身上的寒毒沉疴时也显得游刃有余。
这样的一个人,真的会因为韦秋即将生产而感到如此焦虑吗?
秦鹤洲心中虽有疑惑,但得不到合理的怀疑方向。
据韦秋自己所言,他同钱青自幼便相识,后来他爹去世,钱家也突遭变故,两家因此断了来往,有十数年未曾相见。
当初韦秋逃出汴梁的天罗地网后,穷途末路之际与钱青重逢。
钱青若想对韦秋不利,不用等到今日。
思索良久,秦鹤洲终于说服自己,不要去怀疑钱青。
秦鹤洲并不是个工于心计的人,或者说,他对弯弯绕绕总是不屑一顾。毕竟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的勾心斗角阴谋阳谋,都显得螳臂当车。
秦鹤洲入夜后还是觉得心有顾虑,决定往前院去一趟,他并未想好过去之后要同韦秋说些什么,似乎也不应该朝对方提醒钱青的不对劲之处,但秦鹤洲觉得如果不过去一趟,自己心中到底还是放心不下。
这里虽只是一座别院,但终究属于权倾朝野的定国侯,比寻常勋贵人家的家宅还要大上许多。
从西院走到前院,要穿过山石错落的园林。秦鹤洲谢绝了打点西院的丫鬟的陪同,独自一人挑灯过去。
夜里的园林没有人烟,仅有秦鹤洲持着的一豆灯火,走在小道上时,忽见草丛里飞点萤火。
秦鹤洲偶然想起过去尚在羽春时,带着赵鸣筝出去做任务时的场景。
好像是十多年前,赵鸣筝十三四岁的年龄,秦鹤洲记不清当时是出去做什么了,总之是去杀某个人,他们露宿在南方山林,赵鸣筝千钧一发
钱青自知说了不该说的话,立刻用手捂住了嘴巴,朝着韦秋摇头,不愿意继续透露更多。
韦秋忽然感到腹中猛地坠痛,低头看去才发觉胎位已经变得更低,耻骨也被彻底撑开。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双腿已几乎无法并拢,韦秋扶着肚子弯下腰去,疼得神智不清醒,强忍着问道:&ldo;真正的钱青去了哪里?&rdo;
&ldo;死了吧或许。&rdo;钱青满不在乎地说,&ldo;钱家救了不该救的人,被羽春灭门,少主钱青不出意外应该死在钱家灭门那天了。&rdo;
&ldo;若是出了意外呢?&rdo;
&ldo;也说不定跟什么话本里编的那样,逃出生天,被什么偏僻山谷里的隐居前辈救了,改名换姓,有了不一样的人生……不过,羽春下手,怎么可能逃出活口?&rdo;
&ldo;可如果钱青早都死了,你如何知道他的样貌?我同他上次见面时,他六岁。人的样貌虽会随着年龄变化,但不会变得面目全非,长大后的模样还是会有过去的影子……&rdo;这也是韦秋对其如此信任的原因。
他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钱青。
钱青低笑了几声,说:&ldo;我们自有自己的办法……我知道你在拖延时间,但实在没什么好拖的。我下的药,这满院的人十二个时辰内是醒不过来的。不说十二个时辰,你这肚子,连六个时辰也拖不下去了,死在我手上,尚且痛快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