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以往“空白”来信之后应纯几乎就?能立刻写?信回应过去?,多年的写?信经历让她早已不是下笔都需要斟酌的时候。
可是如今面对这封来?信,应纯罕见地沉默了。
她赤着双脚踩在电竞椅上,单手手肘支在膝盖处,令一只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向桌子上的信。
从客厅到卧室的十几步距离里,她大脑完全放空,却感觉又被什么塞得满满当当的,透不?过气来?。
黑色签字笔直挺挺地倒在桌子上,如果上面插了一杆旗,肯定?现在已经缴械投降。
再拿起笔的时候,笔杆已经彻底凉透,厚重质感的金属壳紧贴指腹,应纯一怔,再次松了手。
“啪”地一声,笔重新落回桌子上。
信纸被应纯翻到第二页,最后的末尾赫然是那句——
“喜欢一个人,到底怎么才能让对方知道。”
心里涌起一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失落。
此时没谈过一场恋爱的应纯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态就?像是分?手后看不?到尽头的空窗期,连没有情绪弯起的嘴角都透着“没劲”两个字。
凭心而论,当初选择澈南大学一小部分?原因是“空白?”,更大的原因是她想离开宛樟,离开冯姜和应涛,离开那个见证过她狼狈的地方。
十八年一直压抑的叛逆涌上来?,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如果从那个时候看,她不?应该有失落的情绪在,况且一开始交笔友的时候,对方也仅仅只是一个笔友的身份。
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大概是某次空白?寄给她的信中捎上了一张照片,是他旅行中拍到的一只白?鸽,飞在轮渡的船上,和身下碧蓝色的海相得益彰。
也可能是某次信中突然多了一颗糖,细微的重量让信封上粘着的邮票又多了一张。
又或者?是卡着收信的时间给应纯寄了一箱很甜很甜的柑橘,在信里说希望你喜欢吃。
未曾在信中透露过应纯喜欢吃橘子这件事,她只当这是场美丽的巧合。
很多很多次,都给她一种错觉,一种离“空白?”很近的错觉。
可是她所想的这么近的距离,他们没有任何联系方式上的交换,唯一熟稔于?心的莫过于?彼此的笔名。
笔友强拉起的界限感和这句话同时降临,一点点削减着应纯想要越线的好奇心,时间久了,再干净的角落也难免滋生出些许杂草。
此刻这句话,倒是一瓶除草剂直接掐断了她还?未成型的想法。
“空白?”送的这颗糖应纯一直含到现在,酸酸的糖壳终于?剥落下来?,里面的芯纵使再甜,也中和不?了口腔里早已漫布的酸。
-
应纯星期三满课,周二晚上她在家收拾完东西之后就?返回学校,刚躺上床,应纯收到了叶嘉恩的消息。
yeeenn:有个天?大的好消息。
yeeenn:听不?听?
听雨:什么好消息?
yeeenn:内部消息,瞿林听可能会去?舟廷今年冬天?的roo漫展,就?是圣诞节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