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不要说抱歉了,你帮了我那么多我都没来得及感谢。”
靳逸嘉没因为这?句话有多情绪高涨,只是沉闷地“嗯”了一声,喉间莫名开始往外涌着酸水。
就连他好像也不知道自己情绪低落究竟是什么原因。
是因为靳渺发现了他的暗恋秘密吗?
好像不是。
这?阵情绪来得莫名,莫名到靳逸嘉下?颚微微绷紧。
应纯单手拿着筷子,露出一个?很浅的笑。
“别不开心了,如果这?顿饭不能治愈你的好心情,那之?后我再请你吃一次。”
靳逸嘉微愣,目光有点复杂落在她身上:“我的不开心很明显吗?”
话刚说完,他难得哽了下?。
竟然被套话了。
应纯唇角没有什么情绪地弯弯,目光还是那么平静。
她捏着汤匙,眼睛在光照下?像琉璃珠,很漂亮。
见应纯没说话,靳逸嘉肩膀向下?塌了塌,似乎有点泄气:“其?实我也不算不开心,只是有些事总是想不通。”
应纯静静看着他,直至那目光让靳逸嘉有些不自然地转过?脸。
半晌,女?孩淡笑了一下?,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靳同?学?可以想想下?次吃什么。”
靳同?学?。
以往他总是喊应纯班长?,她无奈看他却又不会说什么的样子总是让自己觉得莫名的雀跃。
仿佛他和她还在高中。
但这?次她喊自己同?学?,靳逸嘉竟难得有点没反应过?来。
不知道想到什么,他捏着筷子的手有些僵硬。
靳逸嘉也夹了一筷子豌豆尖放进嘴里?,下?颚埋进阴影里?,含糊不清地嗯了声,分辨不出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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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靳逸嘉和应纯一共说过?两次抱歉。
早在靳逸嘉离开宛樟的当天晚上,他也曾给应纯发过?一句抱歉。
靳逸嘉的外公去世得早,外婆曾因为他外公的去世受到很大?的打?击,刚稳定好公司那边的事情就将大?任交到靳逸嘉的父亲手上,然后自己给自己置办了一套宛樟郊区的小平房,周围还有大?片大?片的花田,连夜收拾行李去了那。
当时全家都因为老太太的这?个?举动吓得不轻,靳逸嘉的父亲更是紧跟着直飞宛樟,恳求老太太回到舟廷,他可以为其?安排其?他住处。
可惜这?件事一直周旋了三天,老太太还是铁了心一定要住在那。
三天劝说无果,靳尧满脸写?着挫败从屋子里?走出来,之?后在默默在母亲身边安排一些保护她安全的人。
老太太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仿佛忘记了一切曾经在舟廷的事。
也可能不是忘记,只是不愿再想起。
而靳逸嘉自小在二老膝下?长?大?,对父亲无法把外婆安置好这?件事当时还和家里?有过?争吵,最严重的一次他连着一个?月都没有回环翠庄园。
后来中考结束,靳逸嘉向家里?提出想去宛樟读高中这?件事,而钟秋瑜纵使不太舍得,但想到这?孩子从小和外婆感情很好,加上之?前还因为这?件事和家里?闹了矛盾,便也和靳尧商量同?意了这?件事。
初中的最后一个?暑假,靳逸嘉拎着行李来到了宛樟,一个?人将行李箱的东西?放在钟秋瑜安排好的学?区房内。
他每周六都会去看外婆,老人家看见靳逸嘉眼睛都会笑弯,会拉着他絮絮叨叨说很多东西?。
或许很多事情都会忘,但是重要的人不会。
外婆会给他看院子里?长?势正好的绣球花,说自己还种了小番茄,也不知道来年能不能结果。
然后颤抖的手握着靳逸嘉的,羸弱的身体让她的手使不上多大?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