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哪天谈恋爱了,也别忘带小伙子给?我看看。我看看他对你好不好,告诉他你老爸可不是好欺负的。”
“嗯。”
声音是抖的,只不过声音太小太短,听不出来。
应纯低下头,酸涩的泪水在?眼里打转。
一两滴打在?箱子盖上,砸出一个形状不规则的圆。
一个人走到楼下,将旧物箱放在?后排座的脚底下,然后自己也坐了进去。
出租车拐出小区,应纯摇下车窗,湿冷的风将脸上的泪痕彻底吹干。
只是微红的眼眶做不得任何假。
她一直都这样,清醒又?痛苦。
明白应涛的自私、冷漠和贪心,却也明白他对自己也不是那么不好,就比如今天这番话,她相信他是为?了自己才说出口。
可她就像是已经穿着单薄的衣服冻僵一路走回家的人,已经不需要任何人再给?她送保暖的东西。
毕竟她最需要的时候,已经过了。
这份血缘里的感?情难以割舍,所以她从没想过割舍,只是不想有更深更浓的调和剂加入。
那就这样吧。
外面似乎飘了零星水滴,分不清那是秋天的最后一场雨还是冬天的
到家也没事干,原本?应纯想随便去咖啡店吃点东西,然后看了眼自己脚下的旧物箱,默默打消了这个想法?。
还有这个大东西等着搬回家。
出租车快开到小区时,应纯十分熟练地给自己点了一份柠檬巴斯克,然后在下车时抱起那个旧物箱准备迈上楼梯。
零星的雨就像是无数根钝针劈头盖脸地砸下来?,有几滴打湿了睫毛,让眼前?的画面有一瞬间的模糊。
等会到家,应纯将箱子?放在门?口的毛毯上,然后脱掉外套又洗了手,才将垫子?拖到茶几附近的地面上,打开盖子?。
里面的东西被码放得很整齐,箱子?和里面旧物的夹缝间还放了一个薰衣草香薰。
应纯从上面开始拿,最上面的一本?很厚的彩印册子?就是毕业册。
她将毕业册单独拿出来?放在一边,接着整理下面的东西。
里面有几张拍立得相纸,周边翘起又发黄,有她一模考试考得最好的英语试卷,有上课时和叶嘉恩偷传的小纸条,还有……
被压在最下面叠得整整齐齐的包装纸——
正是靳逸嘉当时送她花束的包装纸。
粉色暗纹的雪梨纸一角,还有她的字迹。
2017年?6月26日,靳逸嘉送。
那是少年?最后一次出现她青春里的痕迹,本?以为它会伴随着那个雨天从此消失,可是谁会想到,那段潮湿一直蛰伏到现在才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