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的每个字,赫连太妃都听的懂,可连在一起,她却觉得自己聋了一般,根本听不清楚兰溪在说些什么。
赫连太妃……德荣太后……皇陵……
她双目赤红,不可置信地怒视兰溪,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鸡一般,嗓音尖利。
“什么意思?你们诓骗信儿我已经死了吗?”
“你们还有没有人性!”
“我要杀了你们!”
兰溪往后退了两步,离这个快要发疯的赫连太妃远了几步。
等她情绪稍微平稳后,才道。
“可不是我们说的。”
“而是你那被烧的不辨人形的尸体,被枢北军在狂野中发现了。”
“骨头都快烧成灰了,可代表身份的玉牌还在,那一身衣裳首饰还在……”
“枢北军为您报的丧,最后整个漠北……都知道了。”
“那不是我!”
赫连太妃肺都快气炸了。
“那是萧长卿小儿伪造的尸体!”
兰溪叹了一声,极有同感道:“可不是嘛。”
“只是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漠北的那群人……可不知道啊……”
赫连太妃哽住。
浑身僵硬。
刚才被她摇晃得叉叉作响的锁链,也渐渐归于平静。
信儿以为她死了。
不会来救她了。
那支撑着她的最后一点念想,终于破灭了。
直到此刻,她才感觉到那死亡的阴云,笼罩在她的头顶,将这本就暗无天日的囚笼,变得愈发阴暗无光。
她声音沙哑,带着难言的绝望。
断断续续,如泣如诉。
“兰太后……”
“你可知道……”
“想当年你还是个五岁稚童,来宫里参加宫宴,你贪吃我那桌子上的喜果,我……我怜悯你是个没有母亲的幼儿,不仅将那喜果送到你面前,我还抱过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