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毖泉虽然说着才不稀罕同这些京中贵女凑一桌茶话会,但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若是能受到这种邀约,心中多半还是欢喜的,也沉不住气……
日后在京中的日子还多,这种机会也只会多,不会少。
这次拦着她不让去,下次未必能拦住。
阮陶短暂出神。
“夫人?”贺妈见她走神了。
阮陶回过神来,简单应了句,“太甜了。”
贺妈是信的。
夫人不喜欢太甜的,但大抵这在大小姐看来不算甜了。
“老奴同大小姐说说,但到底嘛,还是有心的,想着给夫人送来。”贺妈补了一句。
阮陶笑了笑,她是看着贺妈从早前怎么看不上傅毖泉,到今日一点点变化。
所以,贺妈的身上的变化和感触才是最真实的。
阮陶指尖继续翻着账册,也回到刚才的话题上来,“账册不会说慌,傅芣苢苑中的用度,比旁的苑中多了将近十倍,就算有眼疾,也不是这个多法。”
贺妈收拾方才的燕窝碗,“问起来,就是苑中有两个管事妈妈,仆从多,东西都是特制的,日常开销也大,怎么都有的。查账册嘛,那也都是有凭有据,一个假的或空的都查不出来。要不怎么会花出十倍来,账目肯定都是在外面请了专门的账
房先生算出来的。”
这些计量,还瞒不过贺妈。
“这是拿着三小姐当摇钱树,既吃定了先夫人亏欠这个女儿,内疚要弥补,老夫人这处是压根儿就不想管事,做甩手掌柜,侯爷又常年不在府中,就算在,看到的也都是他两人对三小姐好,侯爷哪里会去细究。都是高门府邸内用烂了的手法,倒是让两个没脸没皮的管事妈妈给用了。”
贺妈心中没好气。
阮陶忍不住笑。
贺妈感叹,“老奴算是看清了,这一府的孩子,虽然挂着祖母在,要是没夫人看着,指不准都是什么模样。旁的几位管事妈妈倒还都是上心的,也就一个黎妈总担心二公子的爵位,堤防着夫人。倒是这两头饿狼不收拾了,趁着主子看不见,胁迫主子,时间长了吧,人都被养废了。”
不止阮陶,贺妈是看得清清楚楚,“这两人是不关心的三小姐的,左右今日老夫人苑中,她二人在意的是旁人对她们两人的态度,没有关心三小姐会不会摔倒,凳子上有没有放垫子,坐上去会不会着凉。老夫人和夫人在都是如此,平日里恐怕更加心术不正,这是蛇鼠昏倒一窝里去了。平日兴许还不到这些端倪,这两日是见阮赵几人去,吓倒了,今日光顾着看夫人了,这些细节顾及不了……”。
听贺妈滔滔不绝说完,阮陶一脸“崇拜”表情,“贺妈,你是我嘴替。”
“嗯?”贺妈蒙圈。
阮陶笑起来。
贺妈头疼,“又来这前一句不着后一句调的!夫人要收拾她俩还用老奴提醒啊!”
阮陶这才继续道,“我是不会出手收拾的……”
贺妈诧异看她。
阮陶端起茶盏,幽幽道,“她们自己会收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