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折腾。”方识攸手掌兜在他后脑勺,拉着他过来亲了亲,“明天学生们考试了,我也挺不放心的。”
今天方识攸不值班,但回家也无事可做,干脆就在医院办公室里看文章。收到他微信之后找了过来。
许南珩把烟在旁边地上摁灭后,手指捏着滤嘴,说:“我不知道我做的够不够好,下午过来的路上我还在回想前一天我讲的题,攸哥,我感觉我经验还不够,我就不该过来,应该来一个经验比我丰富而且能力比我强的老师。”
温热的手握住他手腕,方识攸将他右手牵到自己膝盖上,然后手心盖住他手背,说:“他们才初中,你的教学已经足够好了。”
许南珩叹气。
方识攸又说:“我们的行业其实差不多,很多时候我们按部就班地做完一切努力,按照前人的经验也好,教科书也好,但结局总是不受我们控制的。你教出去的知识未必能被全部吸收,我们提供的药物也未必能起到百分百的功效。”
许南珩偏过头,幽幽地看着他:“我怕是因为我能力不足。”
“你通过了所有考核,不是吗。”方识攸笃定地看着他。虽然照明不加,但月色溶溶,满天星斗。
方识攸又说:“你出现这种心理很正常,我都做了这么多台手术了,有时候还会萌生出‘你这个情况得找个大夫看一看’然后绝望地意识到‘这个大夫就是我自己’。”
许南珩笑起来:“你出示一下执医资格证吧。”
“你先出示教师资格证。”
“嘁。”许南珩别过头,看向县初中,“我还用出示?我这么呕心沥血,达桑曲珍高低要考去拉萨。”
方识攸眉眼笑吟吟地看着他侧脸。他托起许南珩手心,放到唇边亲了亲他手背。许南珩回过头问:“你说曲珍大学会考哪儿去呢。”
“大学?”方识攸倒是没想那么远,细想想,说,“那要看她高中什么科目学得好了。”
“也是。”许南珩点点头,“她要是学了化学,我估计就得跟她一刀两断了。”
“……”方识攸看着他,“这么恨化学吗?”
许南珩看着他眼睛,点了两下头。
“她以后还会回来吗?”许南珩问,“其实我很喜欢这儿,我虽然没去过很多地方,但西藏是我见过最特别的。”
方识攸温声说:“她会回来的。她可能会考去杭州,到楼外楼吃一口西湖醋鱼,然后哭着跑回藏南。也可能会考去北京,去某个老字号喝一口豆汁,然后哭着跑回藏南。”
“我看你没少刷西湖醋鱼那些夸张的测评……”许南珩乜他一眼,话头一转,“万一她天赋异禀爱上豆汁呢?”
“那说明她命中注定属于北京。”方大夫从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