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庭卓知道古代养孩子糙,没想到这么糙。但这是别人家的孩子,条件如此,他也没有任何立场去说什么。
这时,老村长和方兴文从屋内走了出来,一看两人神色,就知道棺材的事是双方谈妥了。
方兴文吩咐儿子:“大郎,你跟二郎三郎一起,再叫上二房的几个年轻力壮的,去一趟村长家的老屋,把那棺材抬过来,给你弟夫郎用。”
晏庭卓走上前去,毛遂自荐:“我也去吧。”
村长连忙拒绝:“可不敢!你是秀才公,可不敢让你做这种事!”
方兴文也连连拒绝,晏庭卓这才罢休,看着他们几个走远。
死的毕竟是别人家的老婆,晏庭卓也不好往前面凑,毕竟有些于礼不合,所以只在方兴文那边帮忙待客。
方兴文暗中将他叫到一边,忐忑地问:“晏兄弟,我想求你来我家悄悄地念几卷经文,一为超度,二也是想去去晦气,不知可不可行?”
晏庭卓这才发现,虽然官方已经开始打击佛门,但民间这么多年潜移默化的崇佛思想不是一纸公文就能改变的。
他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就当是做好事吧!
方家人的舅家亲戚一直杳无音讯,因此这两天来吊唁的大部分都是村里人,个别镇上来的,应该是方大郎摆摊期间认识的朋友。
随着那位死去夫郎的下葬,村里大家伙的日子又恢复到了从前。
晏庭卓这里唯一不同的就是多了个蹭羊奶吃的小朋友,但这对他的生活几乎毫无影响。
方大郎的炸串摊子停了三天,又重新开起来,他打算再多卖几天,直接将炸货卖到腊月二十九,到时候好过年。
方大郎如今做生意做的上头,什么都想着赚钱。
这天他期期艾艾地问:“师傅,今年还卖对联不?卖的话,我去买点红纸,等您写完,我亲自支个摊子在外头卖,不让您受冻。”
晏庭卓这才意识到:又要过年了。
去年卖对联福字卖的好,晏庭卓确实心里有点痒痒,想挣个节日钱。
他也没让方大郎跑,直接趁着天气好进了城,又去马掌柜的店里进了点红纸。
马掌柜的店铺里已经有了成品的对联,这里似乎还没有版权的规定,马掌柜也不心虚,直接上来就说:“晏秀才,您去年那对联卖的好,我这就学上了,嘿嘿。”
晏庭卓问了问价格,又细看了一番,很快发现了端倪:“这种是印刷的?”
马掌柜伸指赞道:“好眼力!”
他家的对联比自家写的更精致,纸更好,上面还有花纹,卖的也更贵,确实比之前那种纯红纸的更适合县城人的消费水准。
晏庭卓笑了笑,他没这个本钱,但他可以卖个好给马掌柜。于是直接说:“可以再弄精细点,边上撒些金粉什么的,字也可以用金墨写,图个新鲜富贵。”
他话没说完,但马掌柜一点就通:“不错!这样更符合贵人们的身份。”
两人相视一笑。马掌柜直接将红纸半卖半送给他,算是谢他这个主意,然后又问道:“令表弟唐秀才,什么时候有空到小店来一趟吧,我这里还有账没跟他结呢!”
晏庭卓以为是唐子帧赊欠了什么,便掏出银子说:“我替他结。”
马掌柜伸手将他一挡,笑道:“是小店要给他结银子。他之前在我这里写了几本册子,润稿费还没结。”
晏庭卓讶然,他都不知道还有这种事。会写书?他可真厉害啊!
他笑着道:“那我能替他代领吗?”
马掌柜为难道:“小店结润稿费是见牌子才结。”
晏庭卓点了点头,笑着道:“那我回去问问他。”
他同马掌柜寒暄完,带着满脑袋的骄傲之情去了文夫子家里。
正经老岳父
文夫子一见他就欣喜地道:“我原本还想等柳三郎回来,不想你竟来了。那我干脆随你一起回去算了。”
晏庭卓本来只是过来问一声,见文先生这么说,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他随口问道:“柳兄去公干了吗?”
文先生哈哈一笑:“算是吧!听说是护送杨县令回家娶亲去了,也不知道年前回不回得来。”
晏庭卓想吐槽一句,想想家里翘首以盼的阿井,将吐槽咽了回去。
他已经是有对象的人了,要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