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哪里做的不对,惹他生气了吗?”他喃喃道。
他开始焦虑起来。
心上装了一个人之后,他前所未有的患得患失。时而兴奋,时而低落,他都不知道自己某一天会变成这样。
阿井旁观者清,凑过来悄悄说道:“他可能上次在县城里被吓到了。”
晏庭卓勉强拾起自己的脑子,快速在心底回忆了一下刚刚两个人的对话和唐子帧的表情,意识到对方就是听到“县城”才变了脸色。
他重新振奋了精神,不是因为自己就好。
不去县城有不去县城的过法。
想了想,他干脆把车里的东西搬了出来,去了一趟镇上,然后又把驴车给方大郎用,自己抱着一个大包袱去了篾匠家。
唐子帧坐在书房里愣神。
书摆在他面前,但他的眼神却落在虚空的地方。
去县城吗?
他已经躲在村里够久了。
只要躲在这里,他就是唯二的秀才,这里有家人呵护,村民敬重。但是到了县城里,他就是“那个成了双儿的可怜前案首”。
没有人这么说,但是碰到了难免会用那种美玉蒙尘永不翻身的目光注视着他,目光中一定是怜悯中夹杂着庆幸。
这才是最让人受不了的!
阿井踌躇着从窗户那边探了个头进来,打断了唐子帧的思绪。
他这才想到刚刚发生的事。
唐子帧恹恹地开口问:“你怎么来了?”
阿井答非所问:“大哥不知道去哪里了。”
两人相顾无言。
阿井小心翼翼地说:“大哥好像准备了挺久的。”
一瞬间,后悔的情绪淹没了唐子帧。他焦虑地站起来,想着:要不我还是去解释一下吧。一事归一事,不能让人寒了心。
但是又不知道去哪里找人。
后悔和内疚占满了他的内心,自己的果断拒绝一定伤害了他。
他是亲眼看到那双神采奕奕地眼睛是如何黯淡的。
那人此刻一定十分失望吧。
不知道为什么,他开始有些惶恐。
他以后还会对自己这么好吗?应该不会了……
这一刻,他忽然察觉出了自己的自私与懦弱。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要不,我还是去县城吧,好像也没那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