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帧回看了他一眼,一脸问号。
醉猫又见醉猫
杨县令不是没看到两人的眉眼官司,但懒得搭理。接到了夫人,他意气风发地一挥手:“走!”
从县衙到五味楼只有几步路,县令夫妇都懒得坐轿子,其他人自然也没什么意见。
晏庭卓走在唐子帧身边,刻意保持了一丢丢的距离,然后悄悄地问他:“你们怎么来衙门里了,吓我一跳!刚刚站在门口听了个尾巴,似乎是有什么案子?”
唐子帧尚未说什么,两人就听见杨县令在前面催:“磨蹭什么呢?莫让我家夫人久等!”
晏庭卓小声说:“回去再说。”
一群人呼啦啦地进了店,杨县令抬脚就上了二楼。
小二见晏庭卓灰头土脸的样子,不像是能消费的起的,但到底没敢拦,由着晏庭卓上了楼。
晏庭卓此时才想起自己的尊荣,忽然有些后悔,应该先去收拾一下再说的。
在上楼的间隙,他问唐子帧:“我是不是浑身臭烘烘的?”
唐子帧为难地看了他一眼,只字未提,但表情说明了一切。
晏庭卓更觉得浑身难受。
他进了包间,跟杨县令和杨夫人告了个罪:“学生是从外地归来,尚未入家门,衣服也没来得及更换,这个样子见县尊内眷怕是不太妥当。能否让我先去梳洗一下再来?”
杨县令也觉得怕他熏到自己的爱妻,也不管什么失不失礼的,果断地让他去了。
唐子帧安安静静地坐下来等着,点菜的时候按晏庭卓的口味点了几个大荤。
杨县令见状,那股得意劲儿突然散了,他同情地看着唐子帧道:“唉,也是,乡下贫苦,估计也吃不到什么好的。何不回城里来?你的秀才功名还在,案首之名也在,这半年的禄米县里都给你存着呢。”
唐子帧问道:“白、林、崔三位先生,也是这个意思吗?”
杨县令不说话了。
唐子帧自嘲道:“我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杨夫人开口道:“唐公子也不必妄自菲薄。功名还在,就是好消息,对吗?”
唐子帧深出一口气,摆出了标准的社交微笑:“对,多谢夫人。”
杨县令咕哝道:“不该谢谢我吗?我们家出了很大的力的。”
杨夫人无奈地看着丈夫。
唐子帧敬了杨县令一杯。
晏庭卓一脸清爽的走了进来,看的杨夫人眼睛一亮。
杨夫人身后的两个小丫鬟嘀嘀咕咕:“这农夫黑归黑,脸还是很俊的呐!”
惹得晏庭卓和杨县令同时朝二人看了一眼。
是啊,他虽然曾经是个俊俏郎君,但现在这么黑!那还是自己赢了。杨县令那股优越感油然而生。
但随即心里又不平衡了,那为什么唐秀才宁可选他呢?那还是输了啊!
晏庭卓不知道杨县令的小心思,只见他神情严肃,便先来了个自罚三杯。
他想先禀报新农具的事,但杨县令一听他开头就制止了他,他看着杨夫人道:“饭桌上不谈公事。”
那没什么可说的了,吃吧,一路赶路,晏庭卓真的饿坏了。
他看着端上来的饭菜,都是自己爱吃的,肯定是唐子帧的意思。他满眼爱意地看了唐子帧一眼,接着开始大快朵颐。
杨县令不小心瞥见了那个眼神,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打算在自己夫人身上复刻一下,不料惹得杨夫人奇怪地问道:“相公,你眼睛怎么了?”
杨县令尴尬地收回眼神,小声说:“没什么。”接着又给夫人夹菜:“娘子,这个你爱吃!”
晏庭卓风卷残云地干掉了一碗饭,这才觉得活了过来,也有精力照顾唐子帧了。
他将自己案几上的一碟子酿豆腐放到唐子帧面前,但唐子帧端坐着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