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能在同一件事上栽两次跟头,所以这次柳英卫回来,特意给阿井带了个鸳鸯玉佩。这下,应该就可以了吧。
反正再有不到十天就要成亲,阿井进门就直接当家,应该不需要其它繁文缛节?柳英卫不确定地想着,但催马催的更急了,无论如何不能耽误正日子!
阿井在家里快开心死了。未来嫂子去了一趟县城,大哥就有了消息。
他眼巴巴地等了很久,才看到熟悉的驴车慢悠悠地晃进了村子,停在了唐家门口。
阿井飞奔过去,喜笑颜开地道:“你们可算回来了!”
晏庭卓逗他:“你是高兴我回来,还是高兴我能准时参加你的婚礼?”
阿井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很诚实地道:“我都高兴啊!”
晏庭卓哈哈大笑,从车子里拿出来一个小箱子,递给阿井道:“我也不懂什么首饰,就是在银楼里看到了一套,觉得挺好的,给你成亲的时候戴。”
他拍了拍阿井的肩膀道:“等哥哥有钱了,给你弄一套更好的!”
阿井回房间里打开一看,整套一共二十件银饰,都是他没有见过的新鲜样式。
他感动不已。他哥为他成亲的事也太上心了,连这种小事都考虑到了。
晏庭卓其实也不怎么懂那些首饰,但是不是成套的、流不流行、好不好看,这他还是知道的。
就怕那个直愣愣的弟夫什么东西都不准备,到时候让他弟弟失望又丢脸,何必呢?干脆他这个当哥哥的给置办了,就当大喜的日子哄小弟开心吧。
他拉着唐子帧进了屋,也塞给他一个长匣子。
“我也有礼物?”唐子帧意外不已,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沓画纸。
“原来这就是‘山云吞吐翠微中,淡绿深青一万重。’”唐子帧拿起一幅画,出神地看了半天。
他一张一张地看着,眼里充满了惊叹和羡慕。
晏庭卓冲动之下,都想把京城那次的画也拿给他看了。想了想,还是按捺住了,向他许诺:“下次我要是出门,就还找人给你画。”
唐子帧抬头看着他问:“不是说要带我一起出门吗?”
晏庭卓迟疑道:“你的意思是,没成亲的时候,也能带?”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晏庭卓一拍大腿:“对啊!没成亲怎么不能带呢?不住一起不就好了!”
唐子帧被他闹了个大红脸,含含糊糊地说:“算了,成了亲再一起吧。”他没有觉得失望,反而内心充满雀跃之情。
小时候,他是被严格管束的稚子,想出个家门都难。
少年时一心奔着读书做官给母亲争口气,每日苦读,过的日子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分化之后他心中平白生出一股不服气,老想跟世界对着干。世道不许双儿出门,他偏要出门,为此设想过许多与世界对抗的方法,但最终,这事却如此容易。不仅没有遭到阻拦,反而受到大力支持。
平生头一次,他觉得此人就是他命定之人,就是来成全他的。
“唐秀才在不在?”那张姓大汉果然守信,说来就来,还拎了一小篮樱桃当礼。
唐子帧连忙把人让到书房。
那大汉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竹筒,从里面取出来一张纸,说道:“这是我家的家谱,想请您把我改后的名字加上去。”
唐子帧拿过来一看,就简简单单的一张纸,写了两代人,应该是他们到了宝桐村之后才弄的。纸上面还有涂抹痕迹,看起来确实不太像样子。
他干脆好人做到底,直接拿出一张纸,帮那人重新誊写了一份。
晏庭卓见他要忙,说了一声,自己往村长家走去。
眼看着又是一波农忙季节,脱粒机要赶紧制出来才行。
村长本来打算天黑之后来找他,现在见他主动过来,无比激动。两种农具的事,他昨天就听叶永福和方狗娃说了,当时就叫人去相熟的木匠那里捎了个口信,就是还没有回音。
眼下丰收在即,水车尚且好说,脱粒机是真的不能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