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惊溪咬牙道:“宋以凌将我重伤之后将她掳走,请阁主帮我救回敏心!”
从他这里听到宋以凌的名字,白归晚倒是毫不意外。
方惊溪见他不答应,就一直跪在地上没有起身。
想到昨夜青漾醒来时说皇城中有神的气息,白归晚垂下眼睫瞥了眼地上的人,淡淡道:“宋以凌是德欢的亲子,宋敏心被他带去了皇宫,你若是想把她从皇宫里带走还是先把身体养好吧。”
相阳子问他:“你要去皇城?”
白归晚胳膊搭在后颈上,耷拉着眉眼懒声道:“去啊。”
他这几日感觉自己这些年来一直压制的修为在蠢蠢欲动,似乎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也在催促着他去往皇城。
国师府中。
白逸心站在铸剑池前,望着在炙热火焰中已经成型的剑,准备开始铸剑的最后一步。
坐在旁边的林不逊看着他在剑上雕刻剑纹,冷嗤道:“真是没用的东西,不仅剑是仿造了白归晚的剑,连剑纹也要——”
他说到一半,喉咙忽然被一双手死死攥住。
“你给我闭嘴!”白逸心的眼瞳被铸剑池中的火焰映出赤红的颜色,五指中的脖颈瞬间暴起青筋,很快变成失血的死白。
“哈哈!”林不逊自从被他带到下青川之后就被砍断了手脚,每日只能服用灵谷吊着命,如今看到这个胆敢噬主的白逸心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情绪失控,就算是快要无法呼吸,也依旧挣扎着继续说道:“你这……只敢在……心里妒忌到发疯……废物!”
白逸心脸色阴沉如恶鬼,猛地挥手将他甩到铸剑池旁,高热的余温依旧能够轻易地烫伤人体。
林不逊的脸和身体很快被烫得黢黑焦糊,一边疯狂挣扎一边对着白逸心和白归晚破口大骂。
白逸心冷沉着脸雕刻上最后一道剑纹,这才抬头看向地上奄奄一息的林不逊。
下青川灵力稀薄,想要恢复只能服用富含灵气的灵谷。
白逸心放下为新皇铸好的剑,在林不逊面前蹲下,捏着林不逊的下巴把这张已经看不出原本面容的脸抬起来,“你应该感谢我如今被东凌皇帝器重,才有大把的灵谷喂给你续命。”
林不逊如今的挣扎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白逸心掰着他的下颌强制喂了一把灵谷才嫌恶地撒手,取出手帕将每一根手指细细擦了一遍:“若不是你与我生死相连,你以为我不想你死吗?”
他轻蔑地俯视着作呕的林不逊,一脚在那双布满憎恨的双眼上踩了下去。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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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归晚回到小院中发现青漾已经醒了。
昨夜下青川落了一场大雪,院子里刚冒出头的新芽受不住冻,早上的时候全都是一副蔫巴的死相,白归晚用了不少灵力也于事无补,但这会儿那些芽儿又奇迹般重新精神抖擞起来。
青漾似是在秋千上望着这些新芽出神了许久,连白归晚进小院都没有发现。
直到白归晚走到他身旁推动了秋千,青漾这才抬头朝他看过来。
白归晚低头瞧着他的脸色,骨节分明的修长食指在他苍白的脸颊上蹭了蹭,“在想什么?”
青漾望了他一眼,扣住他的五指搭在自己的脸颊上,歪着头靠在白归晚的掌心,垂下眼望着那些容光焕发的新芽轻声呢喃:“我想看上下青川大阵启动之前发生的事情。”
白归晚觉得青漾的状态不太对,微沉的目光在他身上巡视的一遍,才俯下身低头触上青漾的额心。
两人的神识相交,白归晚再次进入那片一望无际的碧色天地中。
目光所及之处已经被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藤蔓彻底占据,唯有玄花的周围没有被黑藤占据。
自从谛君虚影出现之后,青漾身上的恶纹就在疯长。
这些邪从何而来?
白归晚想到谛君,抬手从虚空中引下一道火焰。
黑藤在烈火的灼烧下没有受到丝毫的伤害,见此情形,白归晚皱起眉心,仍不死心,继续引动烈火灼烧这些邪祟之物。
直到感觉筋疲力竭,白归晚才靠着那朵玄花暂时停下动作。
玄花感受到熟悉的神识,枝叶随之舒展轻柔地垂落在了白归晚的肩头。
白归晚不知不觉沉睡过去。
玄花将一道绯红的光晕从搭在白归晚肩上的叶片上渡进了白归晚的神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