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问郑鲲:“表哥你想吃甚馅的饺子?”
她今上午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帮家里包饺子。
姜河最多能烧个火,厨艺半点都不通。
郑鲲能做点家常菜,但蒸馒头跟包饺子这样的面点活计,他是完全不会的。
素日他们的主食,都是到西市的包子馒头铺买现成的馒头或是包子。
过年期间铺子馒头铺歇业,为此他们提前买了两百个馒头囤着。
郑鲲笑道:“咱们齐州府的人,过年都是吃猪肉白菜馅饺子,吃旁的总觉得没年味。”
姜椿失笑:“成,那就还包猪肉白菜馅饺子。”
她撸了撸袖子,掀开堂屋里的地窖,下去拿了棵白菜上来。
剥去外头干瘪的叶子,洗干净后,放到菜板上,“嘟嘟嘟”地开始剁起来。
院子里,姜河见宋家的家丁们正往家里抬东西,廊下已经堆了一大堆,忍不住咋舌。
然后转过头去,皱着眉头说宋时桉:“女婿你怎地又送东西来?先前亲家母已叫人送来不少年礼,椿娘也帮着采买了些年货,家里统共就我跟鲲哥儿俩人,哪里吃用得了恁多?”
宋时桉笑道:“我买的都是好存放的物什,譬如火腿、风干鸡、风干鸭以及海产干货之类的,爹跟表兄可以慢慢吃,坏不了。”
姜河露出了幸福中略带忧愁的笑容:“甚海产干货的,我们吃都不会吃,仔细糟蹋了好东西。”
恰在这时,灶房里发出了“嘟嘟嘟”的声音。
宋时桉往前走了几步,探头往厨房里一瞅,就见姜椿坐在马扎上,正拿着菜刀剁白菜呢。
他抿了抿唇。
这场景,让他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大柳树村的姜家。
那时的除夕,她也是这般坐在马扎上,拿菜刀剁白菜,准备包白菜猪肉馅饺子。
当然,剁完了白菜跟猪肉后,她会清洗干净菜板,再给自己准备素馅。
完了后再做年夜饭的菜肴。
忙忙碌碌一整日,跟只从不晓得辛苦的小蜜蜂一般,乐呵得不行。
此时此刻,他倒是有些理解她为何说下辈子要待在小县城过平凡而又温馨的小日子了。
静静注视了片刻,他这才转过身来,笑着对姜河道:“爹,我给您买个仆人使。”
姜河闻言立时摆手,一叠声地反对:“不用,不用,咱们小门小户的,哪里用得起仆人?
再说了,咱家宅子就这么点大,活计没多少,根本用不上仆人。”
宋时桉笑道:“外头冷,爹咱们屋里慢慢说。”
桂皮问姜河要了茶叶,去泡了壶茶来。
宋时桉亲自给姜河斟了一杯茶,呈到他面前。
然后好脾气地给他分析道:“爹,年后布庄开业,表兄白日得看铺子,您也要去摆摊卖肉,家里的活计就没人干了。
对,晚上回来后再干也成,但你俩白日忙活一整日,哪里还有这份力气做饭洗衣洒扫?
若是买个会厨艺的男仆就不一样了,白日你们在外头做事,他可以在家洗衣洒扫。
傍晚他提前做好晚膳,你们忙活回来后坐下就能吃饭。
岂不便(bian)宜很多?”
姜家只有姜河一个中年郎君跟郑鲲一个年轻小郎君,买厨娘显然不合适,所以宋时桉说的是买男仆。
姜河被他说得意动。
但还是选择了拒绝:“我晓得买仆人不便宜,少说也要十几二十两银子,会厨艺的男仆就更贵了,怕不是要三十两银子?
这太贵了,使不得使不得。”
宋时桉笑道:“爹您别担忧这个,椿娘有钱得很。她先前将存款投到了二弟妹的那家洋货行,那家洋货行如今日进斗金,二弟妹吃肉她跟着喝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