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吃了酒的缘故,让他突然有种泼天富贵落到自己头上的不真实感。
同时心里又觉遗憾。
他现在名义上是安庆伯的庶子,不但成亲要在安庆伯府成,成亲后也要住在安庆伯府。
儿子成婚,亲生父母一不能帮自己操办,二不能过来观礼,他觉得自己实在有些不孝。
另还有一事,就是程大姑娘瞧不上自己,看自己的目光里只有嫌恶,只是为了挽救程家跟她自己的名声这才不得不嫁给自己。
两人成婚后的日子,只怕不会好过,说不得只能当表面夫妻。
带着这样浓浓的愁绪,范利州出了对他来说全然陌生的安庆伯府,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
逛着逛着,逛到了以往自己常去吃酒的小酒馆,犹豫片刻后,他抬脚走了进去。
而在他进去后没多久,就有三个闲汉模样的人也走进了那小酒馆。
三人进去的时候,范利州已经要了一壶酒,两碟下酒菜,在那喝上了。
“掌柜的,来一坛好酒、三斤卤猪头肉!”
“快点,别磨蹭!”
“我们大哥心情不好,惹恼了他,仔细将你这小店给砸了。”
三人吆五喝六地进了门,在范利州身后的一张桌子前坐下。
站在柜台后的掌柜见来了这么几个一看就不好招惹的泼皮混混,连忙从柜台里走出来,赔笑道:“几位客官请稍后,小二马上给您上菜上酒。”
然后朝店里的两个伙计使了个眼色。
两个伙计连忙跑去后厨,不过片刻,就把酒菜都上齐了。
被叫老大的那人一抬手,赶苍蝇似的对掌柜道:“走走走,别在这里妨碍咱们兄弟说话。”
掌柜巴不得呢,立时躬身退回到了柜台后。
另一人笑了几声,打趣道:“大哥你瞧瞧你,被个小娘们弄成这么副丧气的模样,何必呢?”
坐他旁边那人伸手捅了捅他的胳膊肘,提醒道:“二哥,那可是咱们大嫂,不是私窠子里的姐儿,大哥搞不定她也正常。”
老二鄙夷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三弟你懂什么,我给你说,对付不情愿嫁给自己的娘们,就不能惯着她,你越惯着她,她越蹬鼻子上脸。”
话到这里,他又抬眼看向老大,劝道:“大哥,既然你跟她已经拜堂成亲,你就是她的相公,是她的天她的地。
她不同意圆房,你想法子圆房呗,法子多得是呢,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老三顿时拍手称赞道:“二哥这主意损是损了些,但的确是个好主意。
大哥,要不你考虑考虑?”
见老大面露纠结,老二又好心地提醒道:“大哥若是怕硬来伤到大嫂,可以去买点助兴药,服了这药,只怕她哭着喊着求大哥你要她呢。
城南同心药铺就卖这个药,去了后直接报‘吴爷’的暗号,药铺的伙计就懂了,自会将药卖给大哥的。”
老大有些犹豫不决:“主意倒是好主意,只是……”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范利州坐在他们身后的桌上,正借酒浇愁呢,无意间将他们三兄弟的话听了个正着。
实在是他们三人的嗓门太大了,他想听不见都难。
说来也是巧了,这老大面临的情况,与自己简直如出一辙。
而听完老二给出的主意后,范利州只觉眼前一亮,心里积压的所有忧愁顿时一扫而空。
对呀,程大姑娘瞧不上自己又如何,嫁给自己后,她就是范家妇,自己就是她名正言顺的相公。
只要自己多同她睡几次,天长日久的,俩人指不定能睡出情分来呢。
所以,他必须得赶在这三人之前,去同心药铺报“吴爷”的暗号,买一大包助兴药,慢慢用。
想到这里,他三两口喝光了酒壶里的酒,在桌上放下块碎银子,然后起身急匆匆离开了。
隔壁桌的三人互相对视一眼。
老二无声吐出两个字:“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