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椿顿时惊讶地瞪圆了一双杏眼。
不是因为惊讶黎钧行特许自己佩戴七尾凤钗这茬,在她看过的史料里,也有皇宫三大巨头——皇上、太后以及皇后特许某诰命越级佩戴凤钗的先例。
她惊讶的是他竟然想当内阁首辅?
虽然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对于文官来说,最高的奋斗目标就是入阁,当上内阁首辅,那可是能让自己家族风光无限几辈子的大荣耀。
但她总哪里有些不对。
见姜椿面露疑惑,宋时桉心头一跳,忙描补道:“我之所以能调往吏部任右侍郎,是太子姐夫在皇上跟前力荐的。
非翰林不入内阁,非六部尚书不当阁老,我翰林院待过了,去六部也只是入阁前的跳板罢了。
之所以选吏部,乃是因为吏部的高尚书年龄最大,已经足足五十八岁,要不了几年,就得告老。”
姜椿了然地“哦”了一声,原来如此啊,亏自己东想西想一大堆,还以为他这个书中人觉醒了个人意识呢。
还好不是。
不然他要是知道了自己是导致他美强惨的罪魁祸首,自己小命休矣。
为免他瞧出破绽,她立时站起身来,笑意盈盈道:“夫君你自己玩,我出去帮母亲迎客啦。”
宋时桉勾唇轻笑:“夫君不玩,娘子穿得这般喜庆,为夫得为你作画一幅,好将你的美貌都记录下来才成。”
姜椿顿时喜笑颜开:“哎呀,看来我今年能多收一幅画了。”
以往每年六月二十八自己生辰,宋时桉都会亲自画一幅画送给她当时辰礼物。
姜椿宝贝得很,都收在她的宝贝大箱子里。
宋时桉抿唇轻笑:“娘子喜欢就好。”
俩人腻腻歪歪了一会儿,姜椿这才领着桂枝跟桂叶两个贴身丫鬟,去二门口迎客。
来得最早的依旧是庄氏的娘家人。
与上回来庄家做客不同的是,这回庄大太太的闺女庄二姑娘没来。
姜椿关切地询问了一句:“大舅母怎地不带二表妹来玩儿?”
庄二太太快人快语地笑道:“你二表妹才刚定了亲,正在家里躲羞呢。”
姜椿顿时了然。
古代女子定亲后,便会安心待在家里绣嫁妆,不再出门交际应酬,对外的名义是“躲羞”。
虽然庄家这样的人家,肯定不会让庄二姑娘亲自动手绣嫁妆,但样子还是要装一装的。
姜椿笑嘻嘻道:“恭喜二表妹了,等定了婚期后,大舅母可一定要早点打发人来告知我一声,我好给二表妹添妆。”
这是亲戚间的礼尚往来,庄大太太也没推辞,只笑道:“多谢你费心想着蓉姐儿。”
几人寒暄几句后,姜椿便让婆子领她们两个去正院后头的花厅歇息。
又几波达官贵人家的贵妇跟小娘子到达后,姜椿见到了顾家人。
顾嘉弋嫡母顾老太太韩氏笑着同姜椿说道:“早就听说表姑奶奶您的大名了,只是以往咱们两家来往不多,您又是个大忙人,我们也没敢来打扰。
今儿总算有机会见着了,您果然如王姑娘所说,是个有主意又能干的人儿。”
站在王家的角度,姜椿是王银儿的表姐,她又嫁了人,理当被称呼为表姑奶奶。
被她这个快六十的人儿一口一个“您”的,把姜椿搞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谦虚道:“老太太您过奖了,我愧不敢当。”
韩氏见状,便转开话茬,同姜椿说了个好消息:“好叫表姑奶奶知道,王姑娘跟我儿子定亲的日子定在今年的六月初六,到时我们顾家会摆酒庆贺,您若是得空,可一定来吃一杯酒。”
虽然顾嘉弋还在齐州府当官,王银儿也在红叶镇,俩人都不在京中,但作为大户人家,该讲究的体面还是得讲究的。
侧面也说明韩氏这个嫡母,是真心疼爱顾嘉弋这个庶子,认真替他操办续娶事宜。
姜椿应承道:“还有两个多月呢,有空没空的我现在也说不好,若到时得空的话,我肯定去府上讨杯喜酒吃。”
韩氏脸上顿时露出笑脸来:“那我们可就恭维表姑奶奶大驾了。”
姜椿才刚让人将顾家人领进去,就有家丁急匆匆来报,说新城长公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