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只是脑袋里想念一下,她可没打算重新去过那样的苦日子。
姜河瞪了她一眼,斥责道:“你别胡闹,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要是被宋家人知道你在外头抛头露面卖猪肉,只怕会不高兴。”
姜椿冷哼一声:“他们不高兴他们的呗,我还能因为他们不高兴,就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
你女婿当年哄我进京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他可说了我进京后想做甚就做甚,就是想继续杀猪卖肉,也都随我。
他要是敢食言,我就,哼,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姜河说不过她,只能败下阵来:“随你,反正回头挨宋家人白眼的又不是爹。”
姜椿挥了挥拳头,玩笑道:“谁敢给我白眼,我就揍谁,看他们还敢不敢给我白眼看。”
“我扫把呢?”
姜河扭头,要去摸扫把教训她。
姜椿撒丫子就跑,边跑边笑嘻嘻道:“我今儿就不在这里吃午饭了,给爹你省点粮食。”
*
到了四月二十八姜记猪肉铺开业这日,不但姜椿来了,休沐的宋时桉也被拉来了。
姜椿进店后,就将她爹姜河身上的护巾给解下来,系到自己身上,连他袖子上的套袖也没放过。
然后又从抽屉里拿了套新的护巾跟套袖出来,递给宋时桉。
嘴里笑嘻嘻道:“辛苦夫君陪我卖肉啦。”
宋时桉将护巾系到腰间,卷起自己的广袖,边往套袖里套,边轻笑道:“在大柳树村的时候就想陪娘子去镇上摆摊卖肉了,只是那会子我身子骨太弱,扛不住。
今儿能陪娘子卖肉一回,也算是弥补上过去的遗憾了。”
姜椿听见这话,只觉心里暖暖的。
她傲娇地轻哼一声:“算你还有些良心,我那两年也算没白辛苦。”
在大柳树村那两年,她是真的辛苦。
虽然她力气大,也不代表她不辛苦。
每日寅初就起来杀猪,然后赶去红叶镇摆摊卖肉,卖完肉再急匆匆赶回家给姜河跟宋时桉做早饭。
吃完早饭,打扫打扫卫生,洗洗衣裳,就到了该做午饭的时辰了。
吃了午饭,要么下田干活,要么蒸馒头或者做其他吃食。
然后就又到了该做晚饭的时辰了。
而且这些都是日常的活计,不包括一些临时增加的活计,例如去宋时桉病倒,紧急送他去看大夫并照顾他一整夜之类的。
现在倒过来看,那时的自己还真是勤快。
而现在的她,已经是一条咸鱼的形状了。
她将几把长短不一的杀猪刀捞过来,放到面前,抓起其中一把自己惯常爱用的,在手里转了几个圈,然后“铿”地一下钉到菜板上。
然后掐腰大笑道:“我猪肉西施姜椿又回来了!”
宋时桉:“……”
他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地说道:“娘子,你正常点,为夫害怕。”
姜椿扭头瞪他一眼:“你害怕个鬼,少在这里装柔弱,我可不吃你这套!
待会我卖肉你收钱,你给我认真点,多收没关系,但千万不能少收。
要是卖亏本了,就把你下月的零花钱扣光,让你早饭、午饭喝西北风!”
宋时桉浑身一凛,作害怕状:“不要啊娘子。”
姜椿把钱匣子从柜子里搬出来,放到他面前,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地说道:“好好干活,回头奖励你十两银子,你可以请同僚去酒楼去大吃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