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要自己耐心等待几年,吏部尚书这个位置最后还是自己的。
他没必要为这几年,得罪太子爷的小舅子兼未来的阁老,甚至首辅。
因此,素日他对宋时桉都和和气气的,不阴阳怪气,也不过分谄媚。
不过现下除外。
京城谁不晓得宋时桉宋大人是个耙耳朵的赘婿?
这位杀猪女出身的姜娘子可不简单。
胡宁远莫名觉得,自己应该多恭维讨好下姜娘子。
他连忙又拱了拱手,谦虚道:“姜娘子过奖了,其实素日都是宋大人照顾在下更多。”
随着他的低头,发髻上插的白玉莲花簪坠着的莲子一阵摇晃。
姜椿嘴角抽了抽。
虽然早就从宋时桉那里听说过这茬,但亲眼见到身穿官袍一脸正气的中年官员头戴坠着坠子的女簪,冲击性还是有些大。
好在他们上朝或者上衙后,就会戴上乌纱帽,将这女簪给遮挡住,不然该无语的就是老皇帝了。
三人略寒暄了几句,宋时桉跟胡宁远便要去上衙了,姜椿与他们作别,然后乘马车回宋家。
*
姜椿回府后没多久,虞安城便到了。
她按部就班地练功一上午,用过午膳后,便躺平补眠一下午。
傍晚醒来后,人还迷糊着呢,就见桂花急急呼呼地跑进来,小声对桂枝道道:“桂枝姐姐,三太太竟然怀上身孕了,梧桐苑现在正发喜钱呢,我已经领了。
我替姐姐当值一会子,姐姐也去领,三太太大方得很,谁去都给一串钱。”
一串钱,可是一百文,对于月钱只有五百文的二等丫鬟桂香来说,显然是个大数目。
桂枝摇了摇头,笑道:“你到后头喊你桂叶姐姐去领,我就不去了。”
她不像桂叶性子活泛,爱买些脂啊粉啊花的,身为一等大丫鬟,每月一吊钱的月钱,加上奶奶得闲便赏些财物,她手里已经积攒了不少银钱,才不稀罕这一百文呢。
姜椿顿时就清醒了,问桂花:“府医给诊出来的,还是请了太医?”
桂花笑道:“邹大夫先诊出来的,不过他说三太太月份尚浅,自己兴许诊错了也未可知,让三太太请太医来瞧瞧。
三太太就让人去请了卢太医来,卢太医诊脉后,也说她怀上身孕了。
两位大夫都这般说,可见是果真怀上了,三太太这才叫人发喜钱。”
姜椿对桂枝笑道:“你收拾份贺礼,亲自给梧桐苑送去,顺便领喜钱,岂不刚好?”
先前宋时桉好友路舒羽的娘子萧娘子怀上身孕,姜椿就打发桂枝去送过贺礼,所以桂枝晓得该送什么,无须自己多说。
桂枝应声去了。
姜椿摸了摸下巴,三太太秋氏有孕这茬,她当然知道,所以也没甚好奇怪的。
但宋时桉可不知道呀。
等会儿他下衙回来,听说自己三婶老蚌生珠,怀上身孕,不晓得会不会破防?
自己要不要多揣几块丝帕在身上,回头好替他擦眼泪?
事实证明姜椿的担忧并不是多余的。
宋时桉高高兴兴下衙,本想将吏部衙门的官员今儿一整日都在偷摸说小话,夸赞跟羡慕他们夫妻恩爱的事情告诉姜椿来着,谁知一回府就听说了三太太秋氏有孕的事情。
顿时整个人就绷不住了。
三婶秋氏今年都四十岁了,竟然又怀上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