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次间里,宋振庭跟庄氏一人抱着一个小崽子,脸上俱都喜气洋洋的。
古人讲究抱孙不抱子,宋振庭盯着怀里白胖的奶娃娃看个不停,对走进来的宋时桉笑道:“椿娘身子骨结实,生出来的儿子也格外壮实,瞧咱们小二这小胳膊,挥舞得多有力!”
庄氏笑道:“咱们小三虽然也壮实,但却斯斯文文的,老实待在襁褓里不乱动弹,这点随他父亲。”
姜椿平安无事,宋时桉这会子也有心思关注两个小崽子了。
他先看了看父亲怀里的小二,又看了看母亲怀里的小三,见他们兄弟俩脸蛋肉嘟嘟的,伸在襁褓外的小胳膊也肉乎乎的。
的确身子骨比一般婴孩壮实不少。
忍不住笑道:“身子骨随了他们母亲,就是不知道长相跟性子随谁了。”
恕他眼拙,实在没法从这俩还没睁眼的小崽子脸上看出他跟姜椿的影子来。
庄氏却信誓旦旦道:“我跟你父亲都觉得咱们小二像椿娘,小三像你。”
宋时桉对他俩的说辞不置可否。
小二要随姜椿姓姜,小三随自己姓宋,别是父母先入为主,这才有此结论?
他让人将在明间候着的薛神医跟邹大夫分别请进卧房,让他们轮流给姜椿把脉。
俩人的结论差不多,都是身子虽有些虚弱,但并无大碍,好生补一月子,就差不多能补回来了。
宋时桉放下心来,这才让人摆饭,三人凑合着吃了一顿早膳。
然后他对庄氏道:“劳烦母亲让人收拾好红皮蛋跟其他礼品,我去给岳父报喜。”
珊瑚笑道:“大爷,太太早就吩咐过了,东西也已经装到马车上了。”
宋时桉笑了笑:“还是母亲想得周到。”
然后换了身衣裳,急匆匆乘马车去给姜河报喜。
自打过了预产期后,姜河心里一直挂念着姜椿,但又不好每日都上宋家探望闺女,免得叫人说嘴。
于是他每日卖完肉后,都去跟未来侄媳妇——曹婉打听情况。
曹婉虽然已经脱了奴籍,但姜椿担忧她一个单身女子,手里又有些银钱,独自在外赁宅子不安全,还叫她住在宋家。
谁知今儿大年初一,姜河才领着郑鲲给街坊邻居拜完年,女婿就上门报喜来了。
得知闺女生了,生的还是两个小郎君,他喜得牙不见眼,一叠声地说了十几个“好”字!
翁婿俩里屋坐下,姜河详细地问了一番生产的情况,得知女婿竟然待在产房里陪产后,惊得他一时间都不知该说甚好。
好在今儿大年初一,只能说吉祥话,加上又是自己喜得孙子的好日子,姜河只能将心里的微词给憋了回去。
只笑道:“顺利就好,顺利就好。侄媳妇也说了,椿娘身子骨一向很好,肯定会顺顺利利的。”
宋时桉心疼道:“虽然生产顺利,但开骨缝时着实把她疼坏了,骂了我好几个时辰呢。”
姜河嘴角抽了抽,讪笑道:“女婿啊,椿娘那性子你也知道的,她有口无心,若说了甚不该说的,看在两个小郎君的份上,你别跟她计较。”
宋时桉嗔道:“爹您说的什么话,椿娘受那么多苦,我心疼她都来不及呢,又岂会因为她情急之下说出来的话给她计较?那我成什么人了?!”
姜河笑眯眯道:“我知道你是个好的,椿娘嫁给你,真是嫁对人了。”
他这显然是故意用这样的说辞捧着女婿。
宋时桉也奉承道:“还是爹有眼光,一眼就从那一车奴仆里挑中女婿我,不然我跟椿娘也走不到一起。”
翁婿俩互相吹捧一番,气氛和乐融融。
宋时桉陪姜河吃了两盏茶,期间有邻居来拜年,他也笑意盈盈地帮忙接待。
在姜家待了一个时辰,估摸着姜椿该醒了,他这才告辞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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