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还不知道你昏迷不醒这事儿呢,大过年的,我也没敢告诉他。
爹就你这个闺女一个亲人了,他要是知道你出了事,该如何伤心?”
“还有大舅一家子,他们走的时候你说今年不巧,让他们明年再进京来,到时你好好带他们四处玩玩。
大舅对你那般好,拿你当亲闺女一样,你也不好放他们鸽子?”
“还有姨婆,先前还托人写信来说她们母女在攒银钱了,等攒够了银钱,就带着潘念椿进京,让他亲自给你这个他母亲的救命恩人磕个头。
她一把年纪,就只剩这么一个念想了,你总不好叫她带着遗憾入土?”
“……”
宋时桉有一搭没一搭,想到哪就说到哪,管它有枣没枣,先打一杆子再说。
但显然都没甚作用。
他的耐心也渐渐耗尽,懒得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
直接自爆道:“娘子你只怕还不知道,其实我是从前世重生回来的,这是我活的第二辈子。
不然就算我再聪明过人,也不可能刚到姜家没多久,就发现了你的端倪。”
见姜椿依旧没反应,他又冷哼一声:“而且你大概不知道,前世的姜椿因为跟范屠夫媾和,怀上孽种,还故意在随母亲出门赴宴时将此事说出来,害得我名声扫地,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为了我的脸面、宋家的脸面以及姐夫这个皇帝的脸面,我只能将她跟范屠夫浸了猪笼。
重生回来后,我本想直接杀了姜椿永绝后患的,谁知她芯子里竟然换了人……”
如此劲爆的消息说出来,姜椿就算是个死人,也该有点反应才对,但她愣是一动不动。
宋时桉急得眼眶都红了,发狠道:“娘子,你该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
我不妨告诉你,你一日醒不过来,我就陪在你身边一日;一年醒不过来,我就陪在你身边一年;十年醒不过来,我就陪在你身边十年;一辈子醒不过来,我就陪在你身边一辈子。
如果你丢了性命,那我就立刻下去陪着你,绝不叫你独自走黄泉路。
至于咱们那俩小崽子,横竖父母都还年轻,且还有二弟跟二弟妹帮衬,总能平安长大就是了,不劳我费心。”
这样似海一般深情的话语说出来,姜椿却始终安静躺着,半点回应都没有给他。
宋时桉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嗒嗒”地掉下来,一滴一滴地滴到两人交握的手上。
*
姜椿觉得自己似乎在做梦。
而且这梦还有点像自己在现代时看过的科幻片一般,自己像是身处一个白色金属板拼成的大牢笼里,牢笼的中心是足球场那么大一片空地。
空地上有个双手抱膝蹲坐在地上的年轻女子,这女子穿着蓝色粗布短衫跟阔腿粗布长裤,腰间围着条长及膝盖的黑色罩裙。
姜椿觉得这打扮有些眼熟,一时间又有些想不起来。
她笑着摇了摇头,果然一孕傻三年,自己没怀孕前,虽然记性比不得宋时桉这个过目不忘的家伙,但记性还算不错,该记住的基本上都能记住。
现在可倒好,脑子跟浆糊一样,乱糟糟的理不清头绪。
既然是做梦,那也没甚好顾忌的,姜椿直接抬脚走过去,同那女子搭话道:“你好。”
蹲坐在地上的人听到声音,抬起头来。
“嘶……”姜椿倒抽一口凉气,猛地后退了一大步。
不能怪她大惊小怪,任谁在梦里看见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都不可能淡定的。
随即她又意识到了不对。
这张脸其实是姜椿的,并非是自己现代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