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似乎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低声:“江漠,你先放开我……”
江漠看向她,弯唇笑了下:“放开你?”他俯身,靠近她的耳畔,声音低低哑哑:“阿乔,我试过了,放不开。
他说:“我们这辈子都得这样相互纠缠下去了,不然你就期盼着我早点儿死,这样也算放过了你,也放过了我。”
话落,南乔浑身一僵,体内的血液一寸一寸的泛凉,心脏也是,从来没有这么冰冷僵硬过,像是在濒临死亡,十分的难受。
江漠松开了她的手。
如果不是身后有墙壁可以靠着,南乔可能双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她想要抓住他的衣角,
但是江漠退后了一步。
他手里还攥着那条项链,眸色幽暗,冷漠盯着眼前的女人。
楼下再一次传来了胡番的声音。
江漠想起今晚在餐馆看见的一幕,眸色幽黑,没说什么,转身离去。
南乔怔了下,想要叫住他,可是手伸到半空又缩了回来。
她有什么身份可以留住他呢?
洗衣房里面又陷入了一片沉寂和黑暗。
南乔背部滑着墙壁坐在了地上,脸埋在双膝,一动不动。
隔了一会儿,门口有脚步声,紧接着亮起了一束白光,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她的面前,身影笼罩在她的身上。
南乔迟滞的抬起脑袋。
眼睛对上白光,不适应的皱起眉。
没有看清来者,已经先听见了他的声音响了起来:“阿乔,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是胡番。
南乔没有察觉心脏的空落落。
她从地上起来,随意梳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头发,胡诌:“刚刚看见有一只蟑螂,吓了一跳。”
胡番扬眉,挪揄的打趣她:“你连死都不怕,还怕蟑螂?”
南乔听见这句话,不由的一怔。
过去三年,她同样过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每天都是穿梭在枪林弹雨和炮火当中,争分夺秒的救下一个又一个的性命。
但是她从来没有为自己考虑过。
她想的很简单,反正已经爱过了,恨过了,也痛过了,人间的辛酸苦辣都尝过了,死了就死了吧,也没有什么牵挂。
可是现在呢?
江漠刚刚说过的话好像还萦绕在耳畔,像是梦魔一样驱散不走——“我们这辈子都得这样相互纠缠下去了,不然你就期盼着我早点儿死,这样也算放过了你,也放过了我。”
南乔垂下眼帘,扯唇:“谁说我不怕死。”
胡番闻言,愣了下,看到她脸色不太对劲,关心的问道:“阿乔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南乔摇头:“我没事,走吧。”
“你的嘴巴怎么了,好像破开了。”
“不小心咬到了。”
“你自己咬到的吗?”
“嗯,不然是狗吗?”
“……”
第二天早上,南乔是被敲门声吵醒了。
胡番大清早就跑过来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博卡拉看佩瓦湖,南乔昨晚整夜未眠,天快亮的时候才勉勉强强睡了过去,没睡多久就被吵醒了,简直想要撕碎这个吵醒他的人。
她掀开被子,光着脚丫,怒气冲冲走过去开门,顶着鸡窝头,面色苍白,模样看起来十分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