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候着的晏云观察我半天,再也憋不住心思,捂嘴笑问。
“什么事情让依慕这般高兴?我在旁边瞧着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
偌大的瑾国,哪怕对我持有偏见,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全的。
除了死期将至的刘成玉死前逞个口快,无人见我不敢不唤陛下。
而被破格允许在私下不称我陛下的,除却洛桑,就是晏云了。
毫无疑问,我们是过命的交情,称陛下倒是生分了。
这两个人,我永生不防。
被晏云一点,我才从无尽的欢喜之中抽回神来,笑意融融道。
“晏云可知蓝世砚?”
晏云思忖良久,如实摇头,清澈的眼眸中却盛满好奇。
“晏云不曾听闻这个名字。”
我微微笑了,此次语义多了三分狡黠。
“那晏云总知道伏休一役吧?”
晏云眼眸一亮,连连颔首,急忙追问。
“晏云当然知道,那也是依慕打的响当当的一仗啊!”
晏云似乎是陷入忆往昔峥嵘岁月稠的情绪,比我本人还要欣悦,不免手舞足蹈起来。
“想当年依慕你不动一兵一卒,单枪匹马与那伏休国主对阵,定下赌约,一回合定胜负。要么他赢,瑾国兵退。要么你赢,伏休归降。”
她黑曜石般的眸子闪动仿若水波荡漾的光泽,一副为我神魂颠倒的神情,无比钦羡地仰视我。
“依慕,你真的,所谓大将之姿的典范了!”
我被夸得有点找不到北,于是不好意思地勾起唇畔推脱道。
“这和平收伏休的功劳也不能悉数归我,毕竟这个赌约是伏休国主自己率先提出来的。”
晏云难掩惊愕,惊声叹道。
“咦,这个伏休国主也是个奇人!为了一次比试,竟然赌上整个伏休国。”
她自顾自地讲着,全然没有注意到屋外由远及近的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显然不止一人前来。
她沉浸在头脑风暴中,忽然想到什么,蹙眉望向我,稍带犹豫地道。
“那这个伏休国主,算不算个昏君啊?为了逞自己的英雄,把一国荣辱都当作押注?”
我笑而不语,手指关节轻轻敲打桌案,好似漏刻逝去的点滴光阴在此刻具象化。
晏云正疑惑于为什么我并不回答她的问话,就在此刻,本无人声的阁外悠悠传来一道爽朗的笑声,余音绕梁。
“哈哈,这个蓝世砚是不是昏君,这位姑娘还是要见过本尊再下定论来的更好些!”
晏云一怔,还不及她询问我来者是何人,先声夺人的这位已然大大方方地推门而入。
见转瞬之间眼前大变活人,晏云更是目瞪口呆,这一路重重看守,竟无一人拦他,好大的来头!
而正欲问话的晏云剔透,见我笑得意味深长,心灵点通,瞬间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