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是根据这辈子的经验去揣测:若是孙家留了下来,三娘和离之后就在孙家,但玉岫和她上回写信去家,信却被她家兄长藏了下来,最后还是父母过来的。
但孙家父母见了她那般,最终还是没有带她回丹阳去。
所以孙三娘即便去了丹阳将来也不知道如何。
若是孙家跟勋国公府一般没留住,那就更加不能回去了。
事情到这一步,似乎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她静静的坐在屋子里,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别样的沉寂。莹姐儿进来的时候,迟疑了很久才道:“大伯母,你在伤心么?”
折绾怔了怔,而后摇摇头,“不是伤心。”
“是庆幸。”
庆幸大家都有活路。
她深吸一口气,站起来,“莹姐儿,我要是有你这般聪慧就好了。”
莹姐儿捂住嘴巴笑,“大伯母,你好会夸人啊。”
折绾也笑起来。
她道:“走,咱们跳百索去。”
她足足跳了五百个,跳得大汗淋漓的,又跟莹姐儿一块洗了个澡。
这般就到了吃晚膳的时候,她叫人送吃食去京兆府,“给大家分了。”
刕鹤春回来跟她道:“你送的及时,诸位大人都饿了。”
折绾:“事情怎么样了?”
刕鹤春并不是主审官,他如今是打杂的,知晓的也不多。但因着身份原因,大概的也知晓一点,便低声道:“审问了一番,事情大概是真的。但陛下要叫人去永州查。”
一来一回就远了。
折绾这几天早看过永州的县志。永州确实是个偏僻的地方,但凡流放朝廷官员,十个不说八个,总有三四个去永州。
其中去的官员里有一人写道:闻吃人,常惴惴。
折绾看县志就大概猜到这般的地方能走出一个王德山来是多么的光宗耀祖。
陛下欣赏王德山,何尝又不是欣赏寒门走出来的学子。
她在心里慢慢的推论:既然王德海和勋国公是同一个罪名,勋国公府抄家了,那王家兄弟呢?
王德海是逃不过的,就看王德山了。
刕鹤春如今抓住这个案子不放,说了几句话就急匆匆去了书房。
折绾第二天去了勋国公府,还叫上了玉岫。三人闲聊,折绾试探性的道了一句,“不知道王大人最后会如何?”
玉岫:“我公爹说,难。”
折绾就知晓要跟玉岫说!
她道:“如何难?”
玉岫小声道:“之前全凌之的事情,陛下……你们也知晓,全凌之是被流放云州的。如今虽然还活着,但听闻艰难得很,身子垮了。”
王德山风头太盛,怎么可能有人不恨呢?
要恨,就要置之死地。罚全凌之是陛下的主意,可是怪在王德山身上也是可以的,“挑唆圣意”四个字,就能压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