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法……”摇摇晃晃的翠云,像是因为意志崩溃了,连带也精神恍惚起来。
风摇蕊见状,当机立断就甩了翠云一耳光。“清醒点!‘银翅蛊’的解法呢?”
“解法……解法……”翠云迷茫地摇晃著身体,喃喃自语一阵之后忽然大笑起来。“没有解法!没有解法!那是淫蛊啊!你要和男人交合,一直交合,你要一辈子都被控制,你一辈子都会是妓女,哈哈哈……”
风摇蕊忍无可忍。“你就为了一个男人疯了!翠云,你肚里的孩子难道没有比那个无用的男人还重要?”
“孩子……”翠云呆呆抚住肚腹,里头孕生的孩子还要她来保护的……“孩子……我的孩子……”
风摇蕊疲倦地一叹。“至少为了孩子,清醒一点吧!你要想倚靠男人来过活,就挑一个能倚靠的。踏实的日子,总比你如今心惊胆战来得好。”
翠云目光困惑,复又迷茫,再又清晰,如此反反覆覆,双手不断抚向肚腹,终于大哭了出来,撕心裂肺地、把所有痛苦委屈妒嫉恨意都哭出声来,惨烈至极。
风摇蕊却只能沉默了。为了一个陌生女人的妒意,她所蒙受的灾难实在难以接受,这样一个蛊物,要毁掉她的后半生吗?
她眯起眼。“翠云,你说这是南洋的蛊物?你拿回它的时候,有没有记得其他的什么?例如相克的东西或创出蛊物的人?”
“我、我不记得……”翠云怯怯地缩起身体,呐呐地回话。
风摇蕊凌厉地一眼瞪过去。“你胡里胡涂就买回来了吗?既然知道养法,那养法是谁告诉你的?这么严重的蛊物不可能让你随意到手,一定还有什么你没有说的,快想起来!”
“我……我撞到一个蒙脸的男人……他、他说要来长安找、找一个叫梅晴予的女人……我、我说我从长安来的……他就给我这个蛊了……”
“找梅晴予?”风摇蕊却变了脸色,“他找她做什么?”
“找她……”翠云一见她变了脸色,也紧张起来,匆忙回想,“找、找她,说要抓回他的女人……”
“他的女人:;”风摇蕊低喃,复一拧眉,“然后呢?他把蛊给你,还说了什么没有?”
“他、他说……”翠云咽口唾沫,凌乱地嚷嚷几句,又清晰地说出话来。“他、他说这蛊不可遇海水,遇了就救不回,这蛊要跟一辈子,到死才……”
风摇蕊心下一凛,眼尾余光一瞟,她估计著自己临海面这么近,即使坚强如她,也忍不住膝盖无力。
但她立刻勉力振作起来,望向离她最近的王家侍卫,目测自己需要扑出多远才能构著对方的手,而又需要多少力道才能让自己不至于脱离对方的掌握,顺利离海水愈远愈好。
船体颠摇凌乱,晃得她头晕起来,但她双手反而更紧地抓牢栏杆,她绝不要掉进海里去!
王家侍卫头领的粗壮男人在经过跌跌撞撞的不稳移动后,终于将自己和风摇蕊的距离拉得近了,他伸出手去,要风摇蕊回握他的手。
“风姑娘,请伸出手来!”
“你能抓牢我吗?”
“在下绝不会让姑娘落海,请姑娘信任!”
风摇蕊严厉地望向对方,在男人眼里看出强烈的意志,她吐口长气,将身体的重心调整向男人的方向。
然而翠云却哭喊起来,“不要丢下我,我肚子里还有孩子……”
“你决定要推我下海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你肚里有孩子不能冒险?”
风摇蕊气极地头也不望向翠云便怒喝一声,承了责备的女人哭泣著不敢回话,然而她就算心中有愧疚,也依然还有求生意志,她看著风摇蕊往王家侍卫靠近,手搭在了一起,她一著急,突兀地在颠摇甲板上站起身来,却立刻不稳地向海面倒去,她忍不住大声哭叫,风摇蕊下意识地伸手一拦,拚尽力气把她挽在怀里,翠云紧闭眼睛,怕得不敢再睁开。
此时甲板剧烈地上下震摇,大浪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