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是所有男人都这样的……”
“至少泰半是了。”她淡淡地说,也不去望他。“三千阁是姊妹们最後的希望。艳姊姊不逼不打,对姊妹们尊重,不为难我们……这样的三千阁,与外头那些相较,简直是太好了。”
“纵使一辈子都待在那里,不嫁人也无所谓吗?”
“嫁哪里去?”她回望他,笑了,“咱姊妹们都约好了,若有哪个嫁出阁了,也不与阁里断绝关系。我们会在夫家支持著三千阁,让那些沦落风尘的姊妹不要再吃苦头。但这是梦想呢!有哪个夫家能接纳一个青楼女子,还能允许她们与阁里继续往来?”
王尧东有些不可思议。“你希望三千阁继续下去?”
“在阁里,姊妹们都有身为『人』的尊严。”她笑著望他,那眼里苍凉的什么,令他沉默了。“三千阁不逼迫姊儿们接客,若有客人欺辱姊儿,阁里会保护姊儿。这样的好地方,为什么不继续?这个世道,对无权无势的女子,还不够刻薄吗?”
王尧东回不了什么话。火星随著枯枝燃烧,发出零碎的声响,被火光映著的女子,彷佛一身红艳,如此令人难以逼视。
被称为牡丹头牌……这样的一个骄傲女子,却有如此苍凉的心事。
风摇蕊忽然回过头来,款款凝望於他。“摇蕊落海时,是王大人相救吧?”她说著便改坐为跪,向他一伏。
“救命之恩,摇蕊先谢。”
王尧东挣扎著想去扶她,肌肉却痛得他冒冷汗。
看见他狼狈得扭曲那张好看脸面的时候,风摇蕊低声笑了。
“大人若不介意……”她柔声道:“让摇蕊给揉揉吧!推散些,也许会舒服些。”
“这个……”王尧东想拒绝,看著她那双手,心里却一动。
他忽然意识到,这是他们第一次这么接近。没有防备、没有算计、没有那些身分与威势,他们只是一对落难的男与女。
而他,多么想接近这个女子……
他低声说:“风姑娘,你可晓得我一直想这么和你独处?”
“不知呢!”风摇蕊轻轻回道,像是对此一无所知似的。
王尧东也笑了,“那么,现在让姑娘知道了。”
“嗯!”
“此番落难,与姑娘独处,恐怕要连累姑娘的名节有污。”
“青楼女子哪里来的名节?王大人莫不是在调侃摇蕊吧?”
“绝对不是。”
他低低说了,而风摇蕊困惑地回望他。
那一个目光里,她悚然地惊觉,或许这个男人是再次向她坦率表白。
男人不知道他曾经将心声说了出来,男人也不知道,那样的告白对於欢场女人是多么深沉的恶梦。
然而这个坐拥权势的男人,对於感情却这样迟钝,意外地笨拙啊……
“姑娘或许不信,但值此之际,我一直……对姑娘……”
他结结巴巴,却无比地真诚,试图表明他终於坦然面对的心意。
“王大人。”风摇蕊淡淡地喊了一声,喊住了他未竟的话。
而她那双柔软的小手,搭到他被火烘乾的衣料上,轻轻缓缓、若无其事地为他解衣,露出那片裸露的结实胸膛、上臂,解开他腰带、裤子,只剩下一件贴身的短裤。
王尧东几度想阻止,都被她简单地挡回来。
“风姑娘……”
“王大人对摇蕊有救命之恩呢!”她小手在他肌理上推拿著,轻声说道:“欢场女子不讲情爱,辜负了谁都不好,请大人谅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