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华想做的事谁都知道,狼羽现如今上了她的船,想逃都没地方去。
弥绛试着提醒过左鸢,可左鸢每次都敷衍了事。
“没办法,她是我的老朋友,更何况她出手还阔绰,咱们狼羽也要讨生活嘛。”左鸢饮下热茶,建议弥绛好好休息,毕竟再过几日,弥绛也要远行赤燕,一路上肯定颠簸。
弥绛有些无奈,将面前的茶盏向前推了推,“我总觉得小重眠最近状态不对,你我都知道他对丹郎的感情,这样日日啼哭也解决不了问题,不是吗?”
左鸢说,“你有些夸张了,他可没有天天哭。”
弥绛嗔怪的看着左鸢,无声的指责左鸢不走心的话语,左鸢耸耸肩,继续道,“你不用担心别的事,先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左鸢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嘉姚前几天托人来找过我,她说你父亲的情况很糟糕,在合眼之前,想见你一面。”
弥绛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弥绛皱眉看着左鸢,不耐烦道,“你也要来管我的事吗?我那天说的还不明白吗,我不记得从前了!我已经和过去划清了界限,我不是善安公主贺弥绛!”
“阿弥,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想让你留下遗憾。”左鸢低下头,看着茶盏中浮浮沉沉的茶叶道,“慈怀将军已经毁了耀禾,你的父亲也摇摇欲坠,倘若你真的都可以视而不见,那我也不会逼迫你。”
左鸢抬起头,审视的看向忧虑的弥绛,“可你还是很在意,你的态度这样激烈,你内心深处还是放不下这些事的。”
被看穿的弥绛脸色惨败,弥绛不安的躲避着左鸢的目光,胡乱道,“别扰乱我的思路,我不会回那个笼子里的,我已经自由了。”
“听着阿弥,我曾经也和父亲有隔阂,他总认为我不堪大任,唯唯诺诺的样子惹他厌烦,我和他吵过骂过,终于有一天,我决定离家出走。”
左鸢深呼吸,仿佛又看到了那场永远没有尽头的雨,弥绛听出左鸢声音的不对劲,心脏仿佛被人捏紧。
“可是,我还没出村口就后悔了,血浓于水的家人骂不走吵不散,那时的我心想,既然父亲看不上我,那我就偏要活出一番天地,等到那时,拿我的成就狠狠打他的脸。我带着一身疲惫回到了家,但我没有见到父亲,更没有母亲和弟弟妹妹的踪迹。”
左鸢说到这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对弥绛道,“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样,因为一时的赌气,再也不能和家人团聚。”
“我……”弥绛张张嘴,声音发抖。
左鸢见状,接着说,“耀禾是你的家,你忍心看慈怀将军将它糟蹋吗?更何况丹郎曾经也对这些蛀虫恨之入骨。”
弥绛的指尖发白,面前未动的茶盏散发出氤氲的热气,弥绛的嘴巴发苦,沉默良久后,弥绛终于点了头。
偏巧这时,说书先生折扇一展,开了一门新书,看客们觉着新鲜,说书先生也卖力,只见先生摇了摇折扇,娓娓道来。
“耀禾曾经有位胆识过人的公主,皇帝亲自为她赐名善安,希望她一生平安顺遂,无灾无祸,这小公主也不负众望,不仅书画皆通,骑射武学也颇有造诣,可偏偏老天爷嫉妒,在善安及笄礼那日,出了一桩关于药童的丑案。”
说书先生摇头,叹息道,“有些人可能不知道这药童是何物,传闻国师有无量寿数,这其中的缘故自然与虚陵山的药童脱不开关系,传闻那药童是下凡渡劫的神仙,专门为被痛苦折磨的凡人开解,有了这药童,便是有了不死的凭证。”
“那日善安及笄,国师奉给皇帝的药童,不知为何少了一位,皇帝下令彻查,最终在善安及笄礼的宴会上找到了那位缺少的药童。皇帝大怒,斥责善安贪图寿数,不思进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