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香看着左鸢越来越惨白的脸庞,倒觉得左鸢的情况更严重一些,“医者来看过你没有?”
“看不看无所谓的,反正都一样。”左鸢尝到了血腥的味道,敛眸岔开话题道,“瑞霄吵着要救鹤岁,一头扎进药房好半天都没出来。”
丹香有些阴郁,看起来十分疲惫,左鸢拍了拍丹香的肩膀,让丹香放宽心,“大家都会平安无事的,狼羽护得住所有人。”
这话说的有担当,终于像个狼羽老大的样子。
“信你一回,别再骗我了。”丹香想起了鹤岁的话语,抬眸看向左鸢,“你……”
“我?”左鸢疑惑。
丹香抿唇,还是摇了摇头,“没事,我明日要去看重眠。”
“明日去?”左鸢看起来有些紧张,“你再休息几日吧,你不是才从牢狱里逃出来,鹤岁和小五也还需要你照看。”
“我不放心他,他现在应该被困在了那里,我要带他出来。”
“他就属于那里,丹郎,他是玄叶的人,注定要坐高台。”左鸢叹息,“狼羽不能庇护他,他也不愿留在狼羽,你知道呀。”
“我知道……”
重眠说狼羽是牢笼。
重眠确实不属于狼羽,但这不代表着他要被困在另一座名为玄叶的牢笼。
丹香曾经答应过重眠,要带重眠离开。
丹香守诺,更不会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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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惧痛苦
丹香心情复杂,主动提议与左鸢散步。
两人一同漫步在小花园中,气氛算不上愉快,得知了真相的丹香开心不起来,而左鸢身中剧毒,自然也提不起精气神。
两边的花草长势喜人,左鸢看着那些茂盛的花草,主动挑起话题道,“有几株花草是老大之前从虚陵山带回来的,你认得吗?”
“老大是个念旧的人。”
听到熟悉的地名,丹香难免陷入一段不愉快的回忆,左鸢则看着那些颜色各异的珍奇花朵,喃喃道,“虚陵山的花是靠血肉滋养的,所以颜色艳丽,这些花变化很大,虽然外表有些变化,但是功效是相同的。”
听左鸢这个语气,好像在怀念什么美好时光,丹香没忍住,开口道,“你以前也在虚陵山呆过?”
“那倒没有,我只是感叹世事无常,一方水土养一方花。”左鸢笑了笑,换了个话题,“自从杀掉那些冒牌货之后,你好像一直不开心。”
“世间哪里有那么多让人开心的事情……”丹香叹息一声,有些疲惫道,“我只是觉得有点累了。”
“累?说实话,丹郎,我看不明白你,你是为了约定而活,还是为了自己而活?”左鸢皱眉看着丹香。
记忆中的固执少年改变了许多,但眸中的悲伤从没有消散,丹香永远带着那些化不开的阴郁前进,即使强迫自己微笑,内心也从不会感觉到快乐。
这样的日子,丹香一直维持着,可惜……那个能让丹香真正卸下面具的人已经不在了。
“这有什么关系。”丹香抬眸看着前方,没有什么情绪道。
“这当然有关系,你好像一直在为别人而活,慈怀将军,冯琢,甚至是沈重眠。”左鸢有些焦躁的踢开挡路的小石子,絮絮叨叨的说,“现如今的局面,谁也不愿意看到,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咱们就不能逃避。咱们直面问题,总会找到解决的办法。”
“但我根本见不到他,他被困在皇宫里了,就像我曾经被困在虚陵山——困在这里。”丹香深呼吸,上次的不欢而散始终是刺在心口的一道疤痕,数十天的杳无音信,丹香甚至不知道重眠是否平安,虽然料定伊华不会太放肆,但重眠的情况不容乐观。
丹香回想起上次见面时,重眠那消极的态度,匕首刺破皮肤,重眠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兴奋的给丹香展示伤口。
没有人会愿意一直呆在笼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