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一个人到寿宁宫,又是一个人再走回去,对宫中了解不深,甚至不敢在任何一处稍作停留,脚下不停回到住处。
她刚过殿门,看见与她同住的几个姑娘站在外头,彼此打了个照面,她们挤眉弄眼地让她瞧屋内,压低了声音说道:“摄政王前来见你,正等着呢。”
都听过摄政王的名号,一经通传不敢耽搁,立马主动让出了自己的地方。
这不是第一回了,姜涟觉得不大好意思,朝她们行福礼,“来来往往的,倒辛苦各位了。”
她们摆摆手说客气,姜涟抿唇示笑,竟有些逃避般不想进去,可屋内是她躲不掉的人,还得硬着头皮前去。
他身边依旧是承安随侍左右,见她进来自顾自地出了屋子,裴瞬背对着她并未回头,声音粗哑地不成样子,只问道:“去哪了?”
“去见太后娘娘。”她在与他隔着段距离的地方站定,紧跟着又解释:“可惜娘娘太忙,不曾见上。”
他哦了声,丝毫不在意,一只手扶在旁边的方桌,把轮椅转过来与她面对着面。
她尚未想好以何种姿态应对他,索性低垂着头。
他忍了一日一夜,再多的怒火都被消磨殆尽,这会儿能耐着性子朝她招手,低声说:“过来。”
这是他一贯叫她的方式,招猫逗狗似的,她心中排斥,站在那儿不曾动弹,他咬着牙,抬声重复:“我说,过来。”
她终于抬起头,刚刚对上他的眸光,霎时被其间的愤恨与不满吞噬,到底是对他怀有三分惧意,不自觉地踱步走到他跟前。
他面无表情,眉眼之间满是讽刺,“原先我看你,从来不曾抬过头。”
她向来知分寸,时时刻刻顾及她的腿疾,守在他左右时,常常是俯着身子,或者直接半蹲着,总要低于他的目光。
姜涟明白他的意思,顺从地半蹲到他跟前,低声问道:“王爷有什么吩咐?”
裴瞬乜她一眼,面露不悦,“原先你同我说话,都是绵言细语的。”
他知道他是刻意寻她的错处,不好争辩,软下声音又问:“不知王爷有什么吩咐?”
声音细软,可她的神色和双眸中不再含情,与从前简直是相差万里,他太不满意,抓住她的手腕,强迫地让她倚向他,随后又去抬她的下颌,指引她倚靠在自己膝上,“今日,你得给我一个缘由。”
她艰难地望向他,“什么缘由?”
他俯下身贴近她,薄唇从她的面颊,一点点扫到她的耳侧,他的呼吸有温度,灼得她面皮滚烫,可他只消一句话,又让她如堕冰窟,“说说你背着我,同皇帝往来的缘由。”
她大骇,身子一挣几乎跌坐在地。
他伸手捞住她,将她揽到自己怀中。
她坐在他膝上,身子在发颤,暂且预想不到自己的结局,但有一样可以笃定,他容不得任何人的背叛,必定不会放过她。
“怎么不说?”他的手在用力,几乎要握碎她的腕骨,却浑然不觉,“只要你说实话,我可以原谅你,无论什么缘由。”
关于到她弟弟的性命,她如何敢说?姜涟咬唇忍耐,唯恐失言,不肯开口。
裴瞬气极反笑,直勾勾地盯着她,像是猛兽狩猎时的机警,誓要将她拆吃入腹,香肌玉体、贝齿红唇,没人能不为之心动,他自然也不例外,眼前人是只属于他的禁脔,他可以毫不犹豫的占有。
于是他没有迟疑地低头,直接贴上她的唇,他的吻带有惩罚与警告的意味,不单单是触碰,更多的是撕咬,夹杂最原始、最直接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