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不行不行,”苏卿宁手指绞着祁空的衣摆,从耳垂开始整张脸慢慢地红起来,“……还要过来吻我。”
祁空很听话。
——将她吻得眼泪涟涟、喘不过气,这就不听话了。
“唔!”苏卿宁好不容易得了点喘息的空间,拉起被子将下半张脸都埋在里面,小声抱怨道,“烦死了。”
祁空何其无辜:“我怎么了?”
“……我都喘不过气了!”苏卿宁大声宣布,一双狐眼狡黠地半眯起来,“就是烦死了。”
“好吧,我烦,”祁空半真半假地叹了口气,作势起身要走,“那我晚上再来……”
“不行!”小狐狸除了颠倒是非,还要不讲道理,“你要陪着我。”
祁空居高临下看她,小狐狸跪坐在榻上,经过方才的一番打闹衣衫已经乱了,此时宽松的上衣有一半滑落至肩上。她忽地抬手将薄衫拉了上去,无奈道:“好好穿衣服。”
苏卿宁呆呆地“哦”了一声,突然委屈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祁空被她闹得头疼,心说狐狸是真难养,下辈子还是投生去其他几道吧。不过转念一想,若是投生成地狱道或饿鬼道那些根本没有灵智的东西,受难一世,毫无享乐可言,她倒更不好办。
她这回是真叹了口气:“又怎么了?”
苏卿宁扒拉着她的袖子,撑着身子半跪起来,温热的唇瓣贴在她耳朵边上:“我衣服掉了你都不……”
什么乱七八糟的?
祁空哭笑不得:“你身子还没好全呢。”
哦,原来如此。
苏卿宁有点高兴,又不知为何有点失落。
小狐狸脑子里缺根弦,悲喜心事都写在脸上。祁空这下算是看出来了,她养狐狸的技术还需精进,毕竟九尾白狐是很娇贵的,苏卿宁更是顶顶娇贵的。
但她还是得出门,将药碗和空盘都送出去。她俯身在小狐狸额头亲了亲,转身后走到门口,却察觉背后被一道目光紧紧黏着,从榻边一直跟到门口,她又转身。
苏卿宁裹在被子里问她:“你去哪儿?”
后半句祁空猜出来了:还回来么?
她想了想,觉得空盘和药碗就放在桌上,让灵儿进来收拾也行。
她于是回到榻边,拉起小狐狸的手与她十指相扣:“陪着你,哪儿也不去。”
97?复苏梦
◎又是一个好天气。◎
消毒水味盖过惨白的天花板。
顾依并不喜欢这个味道。人生前十多年她没进过几次医院,为数不多的相关印象都停留在顾惜等人虚伪冰冷的关心中。
更何况,医院总与苦痛脱不开关系。
那是个怎样的地方呢?救死扶伤?生离死别?
她躺在病床上放空思绪,任由它向四处发散着。她有些分不清梦和现实,好像上一秒仍是雷雨天潮湿的气味,血色蔓延过青草地渗进柔软的泥土。
可眼下窗明几净,阳光穿透百叶窗照在被子上,与棉被一起构成了人世温暖的真实。
“醒了?”有人推门走进来,抬头检查了连在她手上的输液瓶,随口问道,“有哪里不舒服吗?”
顾依沉默地看着护士忙上忙下,好半天才意识到不对劲——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