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不和你讲歪理,我就和你摆道理。咱们先不说别的,就说你自己,莫名其妙从金晟王朝追我追到兴启王朝,又从兴启王朝折腾到这个东月国,就算你真的把我封印回去,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这个问题把秦月汐问得一楞。
是啊,就算真把墨妖妖封印即回去,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可是不对,如果不把墨妖妖封印回去,这小混蛋就会四处破坏世间平衡,万一真的引起什么骚乱,那就等于她一手促成的悲剧。
似乎看出她眼底的想法,墨妖妖道:“我不否认我的确曾经做了不少令人头痛的事情,不过现在我的坏脾气已经收敛很多了,至少我不会再趁人不备给人换魂,也不会瞧哪个混蛋不顺眼,就把他的头发剔秃,顺便再让他断子绝孙,更不会因为某个皇帝暴政就灭了他的王朝……”
他每举一例,她的脸色便难看一分。
墨妖妖看得出来这个丫头非常不满,于是话锋快速一转,连忙解释,“我现在已经可以好好控制自己的所作所为了,否则当初在季凌潇家,又怎么会避不露面,只透过一本旧黄历来与他交流呢?”
“你这些已经违反世间的基本原则了。”
墨妖妖听得有些不耐烦,“别总用这些世俗道理来约束我,秦月汐,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如果你真的想封印我,就找出一个可以将我彻底说服的理由,假如你找不到,待我法力完全恢复之后,咱们就桥归桥、路归路,从今以后谁也别理谁。”
“我为什么要和一个妖怪打赌?”
“你不敢赌?还是说,就连你自己也不知为什么一定要将我封印在符咒里?”
秦月汐被他反击得无言以对。
其实人世之间,有很多东西都不能用原则来解释的。
就像她与赫连璟聿的感情,曾经她真的以为自己可以与他一生一世。
没想到当仇恨的种子深埋在他的心底之后,这个人已经失去最初的那份善良。
她清楚的记得当年认识他的时候,因为他的母妃和兄长被太子派人暗中谋杀,这份仇恨始终被他谨记在心底。
那些年,他为了上位、为了对付太子、为了巩固自己的江山,曾经做过很多伤天害理的坏事。
可是她爱他。
为了她深深爱着的这个男人,她咽下了所有的不甘和心痛,甚至在赫连璟聿将其他女子纳为妃子的时候,她也从来没说过半个不字。
她知道在他的心底,自己才是最被珍视和不舍的那一个。
记得很久以前,一个想要与她争宠的妃子,私底下试图要毒害她,结果没过久,那个妃子就惨死于自己的寝宫之内。
她知道这是赫连璟聿对她的守护和承诺,她也知道,即便那个男人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纳进皇宫,也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丁点危险。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口口声声说为了她可以倾尽天下的男人,却在她怀了他的孩子后,亲手用一碗打胎药,斩断了两人孩儿的生路,只因一个江湖术士的胡言乱语,就让他认定,有朝一日这个孩儿势必会成为他活下去的最大阻碍。
赫连璟聿重权势,过多的仇恨已经染红了他的双眼。
这样的一个人,为了掌握天下大权,甚至连亲生骨肉都容不下。
当孩子被他打落的时候,她知道他比她还伤心。
可是不管他为了他们的孩子掉了多少眼泪,也弥补不了他所犯下的滔天大错。
所以她在伤心之余逃出了他的世界,就算他极尽所能的找她,她也不可能再原谅那个狠心到了极点的男人。
不知不觉中,秦月汐竟断断续续道出这些曾发生在她身上的种种往事。
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她的倾诉对象,居然是被她视为头号敌人的墨妖妖,脸色倏地一红,懊恼道:“我怎么会和你一个小怪物说这些事情?”
听得正入迷的墨妖妖哼了一声,“你怎么就不能和我这小怪物说这些事情了?不对,我不是小怪物,我是墨妖妖!”
难得的,心情阴郁多时的秦月汐,竟被他耍宝的样子给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