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怎么样,陆衡那家伙是不是满脸憔悴,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陆延思索片刻后说:“好像还真是。”
虽然不能亲眼见到,但我还是爽了,连语气都变得轻快。
“你们不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吗?怎么我瞧着你现在的样子,倒像是恨他入骨?”陆延状似无意问道。
我的身形一瞬间僵住。
我们共事一年,针对陆衡的事做得绝对不算少。陆延有理由跟他相抗衡,毕竟他们是在争这江山。
可是这个理由,放在我身上就不太恰当。
这是我和陆延的合作之间仅剩的,但是又致命的痛点。
“别用那点儿女情长来忽悠我,阿焕,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因为那些事就会轻易想置人于死地的人。”
陆延的话说得轻飘飘的,却可以轻松把我的怒气点燃。
“共事了一年都不记得要问我这个问题,差临门一脚就要胜利的时候问,太子殿下是打算卸磨杀驴?”
我冷笑一声反问他。
我们之间的融洽氛围也从这一刻起彻底消失不见。
“我没有这个意思,”陆延说,“我只是想要一个合理的原因。”
“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太子殿下显然也不适合当这个苦衷的听众。”我说。
我没想到我们要再此决裂。
“只要你编一个给我,阿焕,”陆延说,“编一个合理的理由给我,我会信的。”
“你不会。”我轻笑着说。
这个结局其实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没有如我料想中一样再次成为他的未婚妻,而是成为了门客一样的存在,这个身份始终存在不稳定性。
那个不稳定性就是我辅佐他的理由。
我说不出那样的理由,也不可能将前世的事情说给他听,这是我们两个之间始终存在的透明的墙。
当他触摸到这堵墙的时候,我们的关系就不得不就此终结。
所幸在过去一年里,我也算积累了不少好名声,即使离开他身边,我也不算无处可去。
天下没有永远的盟友。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以后你太子府的门,就不用再为我开着了。”我说完,对他行了个礼,转身离去。
9
从太子府回来之后,我就吩咐下人,三天之内闭门谢客。
虽然我可以理解陆延的怀疑,也可以接受我们不再并肩作战,只是真正到了这一天,心里的烦闷还是难以平复。
所幸如今万事顺利,大局基本平定,陆延登基也成了迟早的事。
现在的我需要做的其实也只是等着那一天来临。
陆衡是当过皇帝的,他有那样的志向,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江山落到别人手里。
我料定他会有所行动。
而我将会在他的行动中将他诛杀。
这就够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闭门清心的三天里,我总是会想起太子府里茶点的滋味。
三天过去,我终于出门开始跟各方官员会面、周旋。
但我没想到的是,甫一出门就让我听到了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