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头发已经有些长了,向日葵一样金灿灿的颜色,长发微卷带着丝绸的光泽,散落在胸口附近,随着摇头的幅度轻微晃动。
霍兰希随意的靠坐在椅背上,凝视着温侨带点弧度的唇角,莹着水光的柔软薄唇,视线沿着鼻梁和缓的弧度一路向上停在那双琥珀色的双瞳间。
他也带了点笑意:“那看来你从前对我有很多不满。”
“也没有很多,”温侨仔细掂量一下,还是诚实的说道,“不过确实有一点,现在没有了。”
霍兰希静静地望着他思考的模样,没有回话,半晌才“嗯”了声,手指点了点桌上的唱片道:“这个没什么特殊的,还有很多张,坏了就坏了,不怪你。”
“但是苏伯先生说,每一张唱片对应着某个时段的宇宙频率,都是你出任务间隙收录的,它们都是独一无二的,我会找人修好它的,因为我也很喜欢这个曲子。”
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霍兰希银灰色的眼眸闪了闪,望着他眼神仿佛涌动着暗流。
温侨闻到了空气中久违的冷烟香,温和而静谧,但这香味被收拢得很好,只是因为他对信息素的敏锐感知,才能在空气中捕捉到一点。
他发现,霍兰希的信息素开始有意的避开他了。
“那么你想说的第二件事,是什么?”霍兰希终于提出了这个问题。
温侨做了一整晚的心理建设,他没想到霍兰希会回来的这么突然,其实他还没有想好怎么把那个谎言的真相披露给对方。
温侨又开始紧张了,手上摸索着去拽桌上的桌布流苏,习惯性给长长的流苏编小辫。
因为时常自己打理自己的长发,他的手法很娴熟,焦虑的时候,他总喜欢这么干。
“我要想一下,怎样告诉你,你可以不那么生气。”温侨几乎在自言自语地说道。
空气静了静,霍兰希突然没来由地问:“你要搬走?”
温侨也是一顿,抬起头看向他:“我想搬走的话,你就会生气吗?”
霍兰希面上没什么表情,他心情不好板着脸的神情和平时差不多,让人分辨不出他的心情如何。
温侨感觉到了,他并不喜欢这个话题。
不过霍兰希很快就开口了:“看来上午你们聊得不错,要搬过去跟他一起住?他有向你坦白女伴的事吗,还是说,你根本不介意?”
没等温侨回答,他又开始自顾自的安排道:“也好,他那里总归比我这里安全,他没有所谓的躁狂期,不会逼你做不想做的事,如果真的想走,我送你。”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且霍兰希的语速和语气都与平常相距甚远,他可从来没有连续说过这么一大段话。
但温侨听明白了,不仅听懂了,还从这些平稳的语句中听出一点小情绪。
这是第一次,霍兰希在他面前展露如此明显的情绪。
这个alpha居然在明晃晃吃他的醋吗?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温侨心头蓦地流淌过一股暖流,却又觉得这一幕有些荒诞的滑稽,如果霍兰希现在知道真相,会是什么表情呢?
但他笑不出来,因为这是他一手造成的误会。
承认错误和澄清谎言总是十分艰难的事情,如果这二者还要同时进行,不免就会给人带来极大的心理压力。
温侨趴在桌子上,探出半个身子去,拽了拽对方放在桌面上的袖口,用商量的语气开口:“我不是要走,别赶我走好不好?”
霍兰希的手顿住了,抬眼扫了他一下,皱眉问:“你觉得是我在赶你?”
小oga立马摇头如拨浪鼓,壮着胆子又拿手指推了推那支骨节分明的大手,认真地看着alpha:“对不起,霍兰希,我该向你道歉的,你说的没错,其实我就是个骗子,我瞒了你很多事情,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