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在他眼中倒置,排球旋转着从他手中飞出。
“阿治!”
宫治已经在他身旁起跳,姿势舒展,肌肉紧绷,挥动手臂!
但,花鸟早已跟上!
他的双臂就像一座密不透风的竹网,赫然出现在宫治视野之中,封死了一切可行路径。
不过……这一次的宫治早有预料!
他挥了个空,排球在他开始下落时,才越过他的头顶来到角名面前。
角名伦太郎面前有松川守着,但单人拦网局限性太大,他用一个小斜线,就绕开了松川的拦网。
排球落地,稻荷崎成功得分!
宫侑和角名伦太郎击掌过后,又呲着大牙去找宫治击掌。
宫治埋怨:“说不给我还真不给我啊?我以为你只是客气一下。那球给我也能得分的。”
宫侑疑惑:“嗯?我说不给你就是不给你啊。”
宫治:“……平时问你有没有偷吃我布丁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老实呢?!”
青城那边。
“诱饵战术吗……顺势把被盯上的‘棋子’变成‘诱饵’啊……”及川彻撇嘴,“反应还挺快,差点被他们绕进去了。”
花鸟若有所思:“宫治可能也没想到那球不是给自己的……我觉得他已经做好扣球的准备了,但不是抱着一定要得分的决心扣球的。”
当拦网和攻手对峙的时候,拦网是能从这位攻手眼中看出,他是否有必定要得分的野心的。
但花鸟没在宫治眼里看到。
“你是说他想像刚才的北信介一样打反弹球?”及川彻啧啧赞叹,“才看了一眼就敢活学活用了啊。”
不愧是跟某只黄毛狐狸共用一套dna的人。
岩泉一插话:“不只是他,自从北信介上场之后,稻荷崎整体的状态好像都稳下来了不少。”
那家伙难道是稻荷崎的定海神针吗?
及川彻无奈地笑了笑:“或许真的是定海神针一样的人物吧,才用两个发球轮,就把我们铺垫了那么久的成果给毁了。”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局面变得棘手,他眼中反而升起了浓浓的兴致和战胜强敌的野心,“目前我们需要知道的一件事情是——这场比赛的最后阶段,要来了。”
如果将球场当成一张牌桌,及川和宫侑是两位主导这场博弈的牌手。那么,现在就相当于明牌阶段了。
在此之前,一方出招,另一方就见招拆招;一方设计,另一方就将计就计。
到了最后阶段,所有能力和技巧、所有战术和计策都摆在了明面上,他们对于彼此的能力和状态都心知肚明。
只看谁能考虑得更加全面,谁能先一步找到对方的漏洞,谁能抓住那一闪而逝的机会。
在局势瞬息万变的球场上,一个眨眼就可能主导一场比赛的输赢。所以,这种烧脑的计算和预测还不能消耗太多的时间,视线快速掠过球网两侧时,脑海中就要有计划成型。
现实中的赛场也不会像教科书里画的一样,直接把排球好好地传到你的手上,突发事件的频率远比想象中的大,计划被打乱的可能性也远高于成功实施的可能。更别说,对面还有一个跟你怀着同样心思的人也在虎视眈眈……
这种感觉,对于他们这种排球痴来说——
简直太棒了不是吗?!
临近赛点的压力和不断刺激着头脑的竞争心理,最后竟然催化出了“兴奋”。
宫侑和及川彻遥遥对视的那一瞬间,似乎有无数条横线和纵线贯穿了这座球场,将它分割成一个传统牌桌的形状。
他们衣冠楚楚兴致盎然地坐在牌桌两侧,而他们身边的队友,则是一张张被掀开的牌。
本轮的先手,为稻荷崎。
这一轮的发球员为稻荷崎的银岛结,银岛结的发球被渡亲治接起之后,就被及川彻托给了前排的京谷贤太郎。
京谷贤太郎怒喝一声用力扣球,排球擦过角名伦太郎的手掌朝后飞去,好在赤木路成已经有了经验,在发现扣球者是京谷贤太郎的时候就提前守在了小斜线的方向,险而又险地将球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