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周围的侍卫摸佩剑的摸佩剑,掏配枪的掏配枪,警惕的提防着他们。
邢穆远扔了手里的佩剑,缓缓举起双手,示意自己身上没有武器,然后操控轮椅从宫殿前的坡阶上去,停在紧闭的寝殿门外。
侍卫们面面相觑,都不明白邢上将这是什么意思,但也不敢真的动手,只是握紧武器防备他的下一步行动。
宋归澜没敢跟上去,怕激起那些侍卫的敌意,在宫殿大门外徘徊不安。
邢穆远释放精神力感知了一会儿,听到皇帝和皇太子在里面交谈,起初还很寻常,直到空气中像是无形关了道闸门,把他的所有试探都挡了回来。
他神色一凛,果断破门而入。
他这个举动和造反没什么区别,几乎是立刻,外面的侍卫吹响一声哨,数十号人齐齐围在了寝殿外。
宋归澜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只听到有人喊了一声保护陛下,然后一群侍卫冲进了寝殿。
头顶还在盛放烟花,昭示着今夜的欢庆。
宋归澜甩下身上披着的衣氅,从昏倒在地的侍卫长身上摸出配枪,和夏烈一起走到围堵的寝殿门口,隔着层层人头看到一把染血的宝剑架在皇帝脖子上。
“都别动。”
冷冽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感情,身穿黛蓝色服饰的男人举剑逼退众人:“退出去。”
锋利的剑刃抵在皇帝脖间,立刻割出一道伤口。侍卫们举着武器步步后退,宋归澜拨开挡在面前的人,这才看到里面的全景。
……剑刃上的血不是皇帝的!
邢穆远发觉异常,闯进去时皇太子剑已在手,他匆匆冲上去挡了一击,仍是没有把皇帝彻底救下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色无味的药剂,是精神力阻断药水!
宋归澜跑进去扶住邢穆远肩膀,低头打量他肩膀上的伤,偷偷把枪塞给他:“没事吗?”
邢穆远微微颔首,接过枪藏在毛毯底下,另一只手迅速将他拉开。
一声枪响。
宋归澜被邢穆远护到身后,感觉右耳擦过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他脑袋懵了一瞬,耳中响起尖锐的鸣声。
他低着头捂紧耳朵,粘稠的液体淌满了掌心。
如果不是邢穆远拽开他,刚才那一枪击中的就是他胸口。
皇太子右手执剑,左手持枪,威胁着在场的所有人。
他目光阴冷的盯着邢穆远:“你反应倒是快,居然跟到这里来了,该说不愧是我父皇养的一条好狗吗。”
邢穆远面色有些白,肩上的剑伤深至骨髓,殷红的血液将军装染得更深了一层颜色。他冷眼注视对面:“都到这个地步了,收手吧。”
皇太子轻蔑的嗤了一声:“都到这个地步了,我还有退路吗?”
被他挟持于身前的皇帝平静的叹息:“初意,朕知道你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记恨在心,朕这些年想方设法的想把你救回来,也是心里有愧疚。”
“愧疚?”皇太子眼神阴郁,“您的愧疚就是坐在高位上,享受着万人之上的追捧,随口指使下面的人几句就叫想方设法的救我?”
宋归澜捂着耳朵蹲在地上,已经完全听不到外界在说什么了。
邢穆远向站在门口的夏烈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进来把宋归澜带出去。
夏烈绷紧神经,刚踏进里面一步,皇太子立马抵着皇帝的肩膀开出一枪。
“把门关上,谁都不准动一步!”
皇帝皱紧眉,脸色顿时又难看几分,一身华服被血染红了半截。
夏烈慢慢缩回伸出去的腿,重新退到寝殿外,侍卫们也不敢不从的把门合上,随即胆战心惊的围堵在外面,竖起耳朵仔细倾听里面的动静。
皇太子低低笑了几声,握着长剑的手一挥,割破了自己左臂的衣袖,露出瘦弱的胳膊。
他的肌肤白得不可思议,几近呈现出灰色,而皮肤下面的血管更是根根粗黑,流淌着漆黑的血液。
“当初您用我换了半个绒花星球,之后更是弃我不顾,使用武力霸占了协约属于辉耀的另一半领土,您不会以为,作为质子的我不会受到敌国半点报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