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煦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好?一会后,回?过神来,立即手忙脚乱地就要把画纸遮住。
“我已?经看见了。”苏煦走进来,看她那么慌乱的藏东西,开口说,“再藏也没有用的。”
“你……”季宁微连连眨了好?几下眼睛,似乎还没从她去而复返的现实里回?过神。“你怎么……回?来了?”
“你不?希望我回?来吗?”
季宁微张了张嘴,不?等她回?答,苏煦把醒酒茶放在一边的小柜子上,看着她,“先不?要回?答我这?个?问题,我想先问你另一个?问题。”
“前天的人事会议上说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季宁微茫然地看着她。
她突然和?自己谈公事,是要问她什么事吗?
“不?需要你把所有的事都说清楚,你只要说出来我们那天开会讨论的一个?点就可以了。”
季宁微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脑子浆糊一样,什么都想不?到?。
“现在想不?起来吧?”苏煦见了,笑着慢慢开口,“那今天上午开的会议,你还记得是什么内容吗?”
季宁微想了一会儿,才慢慢吐出来几个?词,苏煦笑说,“那是上个?月会议上说的了。”
季宁微有些羞惭,揉揉额头?还要认真回?想,苏煦慢慢靠近她,“你喝醉了。”
是陈述句。
她在通过询问她公事细节,判断她现在到?底是醉了,还是清醒。
“我记得,初见的时候,你告诉过我,你就算喝醉也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这?是你爸爸告诉你的。今天我见到?你的时候,你却像软泥一样,躺在沙发上——人的教养和?习惯就像身体?里的流淌的血液,多年养成的习惯不?会轻易被舍弃,我不?相?信仅仅是一次醉酒就会让你丢掉多年的习惯,可今天你却这?样失态,为什么呢?”
她往前走,季宁微好?像有些害怕她似的,慢慢往旁边躲——直到?退无可退,后面就是墙壁。
苏煦逼得她退在两面墙壁的交界处,似乎有些疑惑地歪头?看着她,“为什么呢?”
季宁微垂下眼睛没有回?答,苏煦看着她因为酒气变得樱红的脸,“是因为你喝得太多了吧。”
这?也是陈述句。
“你是上司,财务部的那些人,不?像李主任那样有恃无恐,你不?愿意喝的话,她们并不?敢那样灌你,但是你今天喝得比和?那些老古板应酬的还多……我想问个?理由。”
即使这?有点荒谬,但是苏煦在开车送她回?来的时候,还是想了很多很多,来来回?回?把今天的事推演考虑了很多遍,她最后得出一个?有些荒唐的,让她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理由。
“是因为……有我在,你想让我送你回?公寓,才肆无忌惮喝了这?么多酒吗?”
这?话说得有些自恋了。
苏煦却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这?份信心,她看着季宁微的眼睛,她的确是喝了很多酒,从她从包间找到?她的时候,她的眼睛就被为高浓度的酒精熏得通红。
现在那双眼睛里有几分茫然,还带着几分逃避——人的情绪只有在醉酒后才会无限放大,才会被人轻易捕捉,她刚才的问话也证实了这?一点,季宁微喝醉了。
酒后吐真言。
某种?程度上来说,并不?是一个?假话。
因为酒精会麻痹人的大脑,放大人心底的欲望。
苏煦轻轻往前走了一步,按住她左边胸口,那里最靠近心脏,很容易通过心跳的快慢感知到?人是不?是在说谎,“我说得对吗?”
高浓度的酒精发挥了它?的作用,季宁微看着她,有些难过地垂下眼睛,手臂往后摆,几乎要贴在墙上,“你……很好?……你……你已?经送我回?来了,我的愿望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