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与鞑靼签订的盟约也算不得万全之计,只要鞑靼在一日,守着西北门户的西北军便捏着一张护身符,轻易动不得。
军中这次换了许多新人,穆晋安揽着安秋鹜,下巴摩挲着她的发顶,闭眼沉思。
马车里安静太久,安秋鹜有些不习惯,干脆聊起了开医馆的事。
“出京前,收到了沈大夫的信。”
柔夷缠上他腰间的宫绦,缠两圈放开又接着绕两圈,反复不知疲倦。
穆晋安捉住她作乱的手,捂在手心里。
“信上怎么说。”
以前看着安秋鹜勇毅坚韧,如今才发现她也有耍小孩子心性的一面,就如现在,说话只说一半,偏要引他来问。
他也不遗余力地哄着。
“沈大夫说,一应事宜都准备妥当,就等着我这个正主回去开祠堂祭祖,医馆便可以正式开张。”
她不准备改回魏家的名字,但魏家的医术不能就此断了传承。
所以西北是最合适也最安全的地方。
当年魏家先祖就是起于微末,她也一样可以。
穆晋安眸光中满是复杂,他紧了紧怀中的妻子,柔声道:“好,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我陪着你。”
那年的‘透骨香’伤了根本,后来又为了救他滚进狼窝伤了经脉,前几月用饭时不知怎么的突然恶心干呕,母亲面露喜色,只有他一脸担忧。
他说让府医看看,她却摇着头不允,说自己就是医者,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并不是有孕,恐是吃了什么东西伤了脾胃。
到底不放心,趁她有天午睡,请了信得过的医者诊脉。
确实是伤了脾胃,老医者欲言又止,好半晌才摇头惋惜道,夫人恐怕很难有子嗣,让他早做打算。
他脑子里轰得一声炸开,失神地一再嘱咐医者慎言,这事只能他一人知晓。
那段时间他总是躲着安秋鹜看过来的眼神,他怕对上视线,泄露出眼底的痛苦。
不是因为没有子嗣,而是因为自己没能保护好她。
他知道她肯定给自己把过脉,也知晓自己的身体状况,可是每次面对母亲看向她肚子时的殷切目光,她都是含笑顺着母亲的意思说下去。
子嗣
没有便没有吧,只要她能一直开心下去,想做什么他都允。
他低头擒住她的唇,不深入,只是描摹她的唇形,仿佛在一遍又一遍地确认着什么。
安秋鹜抬手轻轻抵着他胸膛,慢慢闭上眼。
——
皎月是医馆的大管事,安秋鹜收的那些徒弟都要恭恭敬敬地称呼一声‘皎大管事’。
她和江白互通心意的时候,闹得整个医馆鸡飞狗跳。
陶桃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像无头苍蝇般乱窜的皎月,咬一口嘎嘣脆的野桃子,听地一旁的琥珀牙疼。
“沈爷爷那边在催药库的药材单子,她这样找,要找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