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杀剑呢?”历拂衣又问:“没有流光珠,如何修复?如何迎战?”
断裂的九杀剑,对上完全修复的祟影鞭,或许胜算不大。
“目前……确实是没想到其他办法。”
像九杀剑这等神兵,若想修复,确实不是一件容易得事情。
“洛留影呢?他怎么说,没办法么?”
“要出大事了,他在和公主商量如何应对幽族,九杀剑的事……”洛疏竹想到两人交谈的场景,不由卡了一下,才开口:“他说,大不了一起死。”
“他——”历拂衣尾音骤然停住,好半响之后,才挤出来一个字:“他还真是性情中人。”
“但他说的也没错,”历拂衣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一起死?也挺好,我愿意。”
也挺好?
她没觉得哪里“挺好”。
洛疏竹深呼吸好几次,才把心中乱七八糟的心情收拾好,她手指点点他的肩膀,一字一顿:“不、行,都得给我好好活着,听到没?”
眼见对面之人面色不佳,历拂衣将她的手指攥住,飞快点头,“知道了,听你的。”
前方云雾隐隐透出些宫殿的轮廓,洛疏竹偏头看向一旁“无知无觉”的他,“你还要送?我马上就到寝宫了。”
“这不是还没到么?”他也不回头看她,只闷头御剑:“到了再说。”
“到了再说?”宫殿已经越来越近,几乎就在脚下,她玩笑道:“不想走,就直说。”
“是么?你看出来了?”历拂衣好似等的就是这一句,“那我今日不走了。你马上就要闭关了,我也得回天灵处理一大堆事,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见面。”
他话音落下,猛地收了剑,然后半空闪过一道青光,整个人瞬间消失。
等洛疏竹回神的时候,只感觉手腕处缠上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
她定睛看去,青色的龙身在她腕间绕了好几圈,龙尾没入她的袖口,而指节大小的龙头正在用力,往她的半握着的掌心里钻。
洛疏竹好半天没说出话来,“你……干什么?”
“我想和你一起,不想呆在偏殿或者客人的居所。”
她依旧不理解:“所以?”
“所以,被别人看到了不好。”
“没必要这样偷偷摸摸的,真的。”她满不在意,拿指尖戳了戳龙头,“但话说回来,你现在觉得不好了,我在龙族的时候,你怎么没有这种觉悟?”
“这毕竟是你家,我寝宫的都是自己人,他们不会乱说,也不敢出去乱说。而且,你带我进去,等明日,我自己偷偷就走了,谁也不知道。”
洛疏竹好像被说服了,她又抬起了手,阳光下,他周身的鳞片熠熠生辉,仿若她此刻正带了一个镶满宝石的手镯,“你不觉得自己……现在不威武了?”
明明在人界的时候,还觉得变小是一种耻辱,活像受了什么大委屈似的。
“威不威武的,”他说着,又在洛疏竹的食指缠了一圈,“又没有别人看到。”
“但是,”历拂衣强调道:“我希望能早一点,正大光明地进去。”
细小的龙身扫过肌肤,带了一片痒意,她动动手腕,示意他别再乱动,“记住了。”
乌横缓缓地苏醒过来,四周很暗,只有一丝天光,从高处的窗子透进来,正好打在他的眼皮之上。
他挣扎着动了一下,只感觉胸口处的伤口依旧作痛,低头看去,伤口被胡乱地包扎了一下。
“叮叮当当”的脆响传来,他依旧有些发懵的头脑终于清醒了片刻。
他的两腕被粗重的铁链锁住,另一头连接到床头,虽说没有完全限制他的自由,但也只够在床的周围活动。
乌横拍了拍发酸的额角,后知后觉地回忆起无忧海底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