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只得央求,“好姐姐,我?知错了,您手下留情吧!”
看她这副做小伏低可怜巴巴模样,云莺忍俊不禁,“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她跟五公主?近来却是?越发要好,盖因去年?天气?暑热,康熙念及嫡母年?迈,找人?护送其去热河行宫,原本指的是?五公主?,但五公主?念及云莺嘱托,便以小日子为由给推脱了,将?机会让给通嫔所?生的六公主?——德妃过后才知道这事,气?得胸口疼,将?五公主?叫来责难,好在五公主?有担当没?供出云莺,否则更难善了,幸而銮驾已经启程,挽回不得,德妃只痛骂了五公主?几句,便送她回去。
半月后,中暑中得奄奄一息的六公主?只能在别馆暂歇,因路途遥远,也不敢立刻送回京中只能原地救治,急得通嫔头发都掉了一多?半,日日在佛前祝祷,又去乾清宫求万岁爷开恩,务必要多?派几个太医,别让六公主?魂散异乡。康熙不胜其烦,却也只能依从请愿,好在六公主?吉人?天相,到底捡回条命,可经此磨难后,通嫔再?不敢轻易放她出去了。
德妃心有余悸,方才知晓女?儿躲过一劫,偏五公主?是?个藏不住事,跑去额娘跟前炫耀是?云莺教她如此避祸,云莺甚是?心累,少?不得把锅拖到四爷头上?,辩称四爷舍不得妹妹才会如此——倘叫德妃知晓她有预知之能,还不定?会怎么样呢。
云莺遂又叮嘱五公主?千万谨言慎行,别在德妃跟前走漏风声。
五公主?满口答应着,“正巧我?得去向母妃请安,你也一起来吧。”
聪慧如她,当然看得出德妃这两年?对云莺的冷落,虽说喜欢妾室的婆婆在少?数,可也不至于连孙子都不疼吧。
云莺并不在意这些,德妃喜欢弘曜与否在她看来无关紧要,反正弘曜又不跟奶奶一起生活。
五公主?支颐,“可是?四哥介意啊,你总不想他夹在其中难做?”
云莺叹口气?,五公主?这话?倒说在她心口上?,她跟德妃恰如横在一起的两堵墙,谁都不肯退让,那缝隙只会越来越窄,四阿哥夹在其中,还能有喘息之机么?
过日子到底不能任由性情,该柔则柔。
云莺收拾一新,便带上?整整齐齐的弘曜坐上?马车。
五公主?端详道:“也该给他换身新衣。”德妃本人?虽不挑剔,她宫里的却难免说嘴呢。
云莺捏了捏弘曜的手,“这孩子皮肉细嫩,脾气?又怪,穿旧衣反倒舒坦,那新的都得用清水细细搓揉过晾干了才行。”
弘曜只顾咧着嘴笑,显然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五公主?乐不可支,摸了摸侄儿头,“跟四哥小时候一模一样。”
云莺讶道:“四爷小时也这般怪癖么?”
五公主?撇唇,“什么怪癖,他管叫勤俭节约,不知道的还以为孝懿皇后苛待他呢。”
不过孝懿皇后并不在这些事上?用心,否则也由不得胤禛败坏她名声,但,正因如此,康熙反而对他倍加怜爱,早早许他跟兄长们一起念书。
云莺颔首,看来四爷打小就很腹黑呀。
永和宫里,德妃正跟福晋坐着说话?,对此云莺并不意外,福晋适才不在府里还能去哪儿?可知在此处。
这两年?,她跟福晋颇有种“王不见王”的感觉,井水不犯河水,凡有何事,福晋只叫苏媪过来传话?,而她在西苑的账目也是?每月一汇总送到正院过目即可,除非必要基本不需接触,这似乎是?避免冲突的最佳方式,两人?皆如此想。
见她前来,福晋无疑有些诧异,但并未多?说什么,只起身给五公主?让座,君为臣纲,哪怕五公主?已经出嫁,她也不敢在公主?跟前摆架子。
五公主?却笑道:“四嫂你自便罢,我?挨着云莺姐姐坐就行。”
福晋神色微微尴尬,显得她有意奉承,且五公主?话?里口吻虽尊称她四嫂,到底与瓜尔佳氏更亲近些,她在这里反而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