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媪劝道:“小孩子哪有不爱玩的,您别?把他?逼太狠,阿哥心里也不好受。”
“何?尝是我要?对他?严苛?”福晋叹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不指望他?还能指望谁?”
苏媪劝道:“那?也犯不着步步紧逼,总得叫小阿哥喘口气,再说了,阿哥可是嫡长子,谁能越得过他?去??”
福晋冷笑,“说是嫡长,可你瞧西苑那?位……”
言毕却住了口不再往下说,显然觉着讳莫如深。
苏媪也没法接话,跟着福晋一起排揎瓜尔佳氏?福晋本不爱听,但?若交口称赞,福晋更?会不喜。当奴才难呀,碰上这样?心思重的主子,就更?是一桩苦差事,苏媪觉着自?个儿日后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福晋忽道:“跟着弘晖的还是那?几个哈哈珠子?”
若真?有过分淘气的引得弘晖无心学业,怕是该换一换了。
里头就有苏媪娘家子侄,连忙分辩:“倒不干他?们的事,弘晖最近喜欢跟兄弟们一起踢球呢。”
福晋一怔,这话的意思除了弘曜显然还有旁人,弘曜倒是没得说,她跟瓜尔佳氏虽势成水火,但?也觉着那?孩子活泼讨喜,可是李氏的孩子……那?可是个愚顽不堪的傻子!
福晋顿时坐不住了,让苏媪去?把弘晖带回,傻子伤人不犯法,便真?有点三长两?短,她都没法问责。
苏媪迟疑道:“……应该不至于吧,我瞧侧福晋挺放心的。”
福晋嗤声,“侧福晋是个菩萨,可李格格的性情你我难道不清楚?”
不管李氏用什么法子走出东院的,福晋可不信她能从此改过迁善,尤其她又疑心是自?己害弘昐变痴傻的——当初是否赵嬷嬷做的手脚,已死无对证,但?人死为大,福晋念着旧仆的好,更?不可能去?跟李氏对质。
当然她也不能给李氏寻衅报复的机会。
苏媪无法,只得硬生生拆散了三兄弟的聚会,弘晖偷跑出去?很是抱歉,生怕母亲重责,低着头嗫喏不言。
看儿子满脸密密麻麻的细汗,福晋又有些心疼,让他?歇会子再沐浴更?衣,仔细受凉,至于阻止他?跟那?傻子往来,明日再说不迟——她得好好警告李氏,别?动些歪心思才好。
哪知还不待福晋行动,李氏却已哭天抢地告到四爷跟前,让把她们母子发落到庄子上自?生自?灭,好过让她们母子看人脸色受人白眼。
四爷听完始末,便觉着李氏太过小题大做,然而李氏却不依不饶,“横竖这府里人人都把弘昐当傻子看,何?必留在此处讨嫌,没的辱没那?些尊贵之人!”
四爷明知是在指桑骂槐,也只能叫她消停些,又对福晋道:“结伴蹴鞠强健筋骨,没什么不好,弘晖天天闷在书房,人都闷瘦了,合该走动走动。”
福晋无言,她正是不放心那?傻儿,又岂能对四爷明言?倒坐实了欺辱李氏母子。
李氏掩去?眸中自?鸣得意,袅袅婷婷来到福晋跟前,“妹妹一向心直口快,还望姐姐莫要?计较,我知道您待人是极好的。”
福晋冷眼瞧着她,李氏的变脸令她毛骨悚然,如同在身边养了条毒蛇,谁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忽然窜出来咬上一口……但?,李氏若敢对弘晖下手,她绝不善罢甘休。
亏得李氏绊住了福晋,云莺的日子倒是自?在多了,只除了一桩小插曲——她劝四爷赴宴的事,不知被?谁传到德妃耳里,德妃委婉地将她叫去?告诫一番,叫她安心相夫教子,别?干涉内政。
云莺觉得这些娘娘是真?的挺有意思,明明一个个雄心壮志频频将手伸向前朝,却巴不得儿媳妇都是些半痴不呆的闷葫芦呢,果然屠龙者终成恶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