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四爷却回禀德妃,以长子夭亡无心纳宠为由,谢绝了母妃提议。
德妃觉得?儿子不?可理喻,岂有长辈给晚辈守孝的道理?福晋向来贤德,想?必不?会从中阻挠,何况弘晖没了,巴不?得?庶子越多才好,她好从容地?选择一个。
多半又是那瓜尔佳氏使的绊子。
德妃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今你府里健全的孩子统共只得?弘曜一个,若再不?开枝散叶,莫说额娘,只怕你皇阿玛见了都得?置气。”
四爷道:“正有一事还未告诉,侧福晋已有近两月身孕,所谓子嗣烦难,您实在?无须忧心。”
德妃:……
居然?又有了?那丫头真是好福气!
好福气的云莺此刻正艰难地?忍受孕吐折磨,也不?知怎的,怀弘曜的时候明明好端端的,生出来的孩子也乖巧懂事,没要她操半点心。
这回却分外不?太平,连口味都颠来倒去,一时爱吃酸,一时爱吃辣,一时又爱吃冰凉爽口的,要知此时还未入伏呢。
连笃信酸儿辣女的顾嬷嬷都说不?出所以然?来,大?约侧福晋怀了个哪吒?
担心
西苑的喜讯勉强驱散了府里笼罩已久的阴霾,但,云莺也很清楚,几家欢喜几家愁,落选的几户秀女绝不会因此感激她?的,为表歉意,除了德妃自个儿发送的五十两金子外,云莺又求着?四爷另外每人赏了五十两金子——小老婆是为他挑的,当然得他掏钱,云莺才不当冤大头?呢。
旁人也就罢了,钮祜禄氏却?知恩图报,送了一方亲手绣的鸳鸯并颈图来,祝四爷和云莺百年好合,那绣工分外精致,鸳鸯毛羽根根分明,鳞爪毕现,跟活过来一般,连顾嬷嬷都啧啧称叹,称没有数十年工夫断断綉不出来。
云莺笑?道:“照您的意思,这钮祜禄小姐打娘胎就开始学刺绣了。”
要恭维也别太夸张呀。
顾嬷嬷讪讪道:“老奴只?是说实话罢了。”
说完接过那方帕子细细端详,好揣摩研习。顾嬷嬷年轻时原订过一门亲,还没过门夫婿就意外亡故,成了望门寡,那家人还声称是她?克死的,要接她?过去守孝,还找了只?公鸡跟她?拜堂,打?定?主意要把她?跟死人绑在一起,最可?气的娘家收了好处,竟也要她?结冥婚,顾嬷嬷一怒之下干脆斩断尘缘,进宫干起了老行当,她?能洗衣能做饭,又有一手?好针线,嘴甜舌滑,什么干不得?
这故事挽星听过上百遍,耳朵都起茧子了,毫不留情拆穿,“您省省吧,没嫁人怎么能当乳母?贝勒爷还是吃您的奶长大的呢。”
编出这样传奇的身世,城里怎么不给她?立块节烈牌坊?说书先生都不敢这么编。
顾嬷嬷臊红了老脸,拿鞋底轻轻拍她?一下,“就你这小蹄子惯会拆台!”
几人正说笑?打?闹时,四爷进来了,赶紧收敛嬉容正襟危坐。
四爷一眼看见云莺手?里的绣帕,还当是给他做的,“怀着?身孕还劳神费力。”
云莺并不敢居功,“您瞧瞧,我哪有这般本事,是钮祜禄妹妹送的。”
买卖不成仁义?在,钮祜禄氏这样懂事,她?自然乐得亲近些。
四爷接过来瞧了瞧,“恩,的确针线明目,比你强多了。”
他夸得真心实意,云莺不由自主地酸了酸,“后悔了吧?还不快叫娘娘颁道谕旨把她?接来,亡羊补牢还来得及。”
四爷大乐,“又醋了?难怪这几天没见你吃酸,敢情醋都醋饱了。”
不得不说,四爷损起人来亦是快准狠,云莺不禁恼了脸,侧着?身子轻轻推他一下,又转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