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莺却另有一重考量,纸包不?住火,她府里又不?是铜墙铁壁,早晚有走漏风声的时候,何况每回去永和宫请安德妃都会顺便叫太医替她请平安脉,那更无?从瞒起,与其让正院自己打听越琢磨越钻牛角尖,还不?如早早把这?事挑明了,更显得她坦坦荡荡,正院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况且双胞胎的肚子?也大不?相同,到时候显了怀,没准还叫人疑心月份不?对,凭空给她捏造个奸夫来,那更得不?偿失了——自然,这?些不?过是云莺看多宫斗剧的脑补,她身处的环境比起影视剧里可以说再风平浪静不?过了。
挑了个合适的契机,云莺让刘太医将这?话告知四爷,她自己来说就像炫耀了。
四爷果然十分惊喜,更有些微微自得,双生胎,这?可是难能可贵的吉兆呀,皇阿玛膝下子?嗣如繁星都没享受过,他那些个兄弟就更不?消说了。
四爷跟只报喜鸟似的,夺子
六月初,四爷的仪仗终于?要启程了,再热些恐怕于赶路不相宜。
摸着云莺三个月的肚子?,四爷感慨不已,“等爷回来,这块该鼓得像西瓜了。”
云莺顶见不得他拿身材说事,再胖也是为他牺牲有木有?亏他倒能拿自个儿打趣,当下扁着嘴道:“您干脆说像冬瓜得了。”
双生胎呢,不定会把她摧残成什么样。
四阿哥扑哧一笑,许是在脑中过了遍揣着个冬瓜是何模样,可?随即注意到?云莺愠怒面色,赶紧收敛嬉容,“那不至于?,你向来极有分寸。”
怀弘曜的时候便分外小心,连他劝云莺多吃都问一句怼十句——没有比这位更爱惜自个儿的了。
但毕竟这趟消耗大些?,因而四爷还是委婉劝她多用些?饮食,若生出来的孩子?一个饱满富态一个瘦不拉几,像什么话?
云莺哼声,“您放心,小厨房总不会?怠慢人。”
德妃还特意送了个宫里厨子?过来,可?见志在必得,她想饿瘦都没法子?:府里唯有弘曜一个健全的皇孙,当祖母的自然希望多多益善。
也正因如此,云莺更多了丝不平,简直把她当生育机器嘛。
四爷知道怀孕的女子?最是喜怒无常,怕多问两?句又该恼了,便小心翼翼住了嘴,只劝她好生保养,若无必要,最好别?到?正院去,避免与福晋发生冲突。
这固然是体谅她,又何尝不是怜悯福晋?丧子?的人看着旁人天天挺着个大肚子?在眼?前晃悠,没病也得生出病来。
云莺叹道:“您放心,我会?善自珍重。”
既然接受了四爷的心意,就必须得接受随之而来的烂摊子?,谁叫她是后到?的那个呢?也幸而经过这几年磨砺,云莺的脸皮厚多了,不再像当初那般,面对福晋常常生出底气不足之感,如今她不去想什么主子?奴才,只当是女人和?女人的交涉——但愿福晋能快些?走出阴霾,如无必要,她并不想树敌,也许有一天,她跟福晋还能成为盟友呢。
云莺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日?后年娇花进府的事,但这并不代表她心里一丝芥蒂也没有,惟愿这一天来得晚一点,再晚一点。
行囊是云莺帮着收拾,当然她有孕不便,只动动嘴发号施令,四爷倒也没拆穿她偷懒,只拧了拧她朱红的小嘴聊作惩戒,难怪她今日?嘴唇格外肿呢,绝非昨夜贪心未足之故。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德妃送了两?床上好的丝棉被胎,十四阿哥嘴上傲娇,也差人送了几块粟米枕头,怕他路上睡得不好,至于?云莺别?无长物,只把个亲手绣的香囊给他挂在腰上。
“等这香气散尽,你就知道该归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