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婆子笑着帮她掖掖被角,“没什么,侧福晋宽心便是。”
莫非福晋那边加大了利诱的分量,可也犯不着这么临时?抱佛脚。云莺无?暇思量许多,只将太医端来的一碗乌沉沉的汤药一饮而尽,这药大抵真有些奇效,令她浑身暖融融的而又带点麻醉感,想是避免生产时?太过?痛楚。
云莺亦做好壮士断腕的准备,沉声道:“开始吧。”
四爷掐着点回来时?,西苑似乎还没生完,但见一盆盆冒着腥气?的血水鱼贯往外端。
片刻后,一阵清脆的婴蹄划破寂静长空,四爷如释重负,快步踏入。
马婆子满面欢喜抱着襁褓出来,“恭喜贝勒爷,侧福晋平安为您诞下一位阿哥和一位格格。”
当真是龙凤双胎,但比起儿女,四爷更关心云莺此刻的身子,他径直来到产床前,但见云莺歪靠在?榻上,正由?挽星搀扶小口小口啜饮着滚烫的人参鸡汤。
膝下则覆着条薄毯,看不出底下如何,但瞧云莺凝重面色,多半还是捱了皮肉之?苦。
四爷有些心疼,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她汗湿秀发,“别怕,慢慢养着就会好的。”
何况,他也不是一味贪图床笫之?欢的人,哪怕云莺往后不能侍寝了,他也愿意留着她,怎忍嫌弃——比起付出生命,这样已是最好的结果。
云莺忽然扑哧一笑,“那条子果然是您写的对不对?”
她就猜到这世上没什么能瞒得?过?四爷,若不是得?了保证书,马婆子怎么忽然间就有“大将之?风”了,可见是四爷给她的安全,让她可以放心动手,无?须顾虑保大保小。
云莺眼睛亮闪闪,“其实您可以说实话的。”
夫妻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太令她伤心了。
四阿哥没好气?,“还不是你先瞒着爷。”
就这样信不过?他,还是把?他当成那等迂腐好色的酒囊饭袋了?就算马婆子这办法耸人听闻了些,可只要于云莺有益,四爷并非不能接受。
他只要她好端端的。
云莺调皮的一笑,“所幸皇天庇佑,我全须全尾出现在?您面前,连根毫毛都不少。”
怕四爷不信,故意掀开被子要给他瞧,四爷连忙按住,“刚生完,仔细着凉。”
耳根悄悄漫上一缕红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怕害臊,私底下又不是没机会?
云莺后知后觉,只能抱歉地吐吐舌,大概也是她欢喜之?余太过?飘飘然了。但,谁知她这样福大命大,连生两个孩子都毫不费力呢,想起来都跟做梦一样。
但,仍有一事亟待解决。
云莺朝挽星使个眼色,挽星会意地将马婆子拉来,马婆子从?善如流跪在?地上,“贝勒爷这会儿是否得?闲?老奴有话禀奏。”
正院里,苏媪也正焦急地等待消息,虽然约定?了等侧福晋生产时?动手,谁知道那死婆子会否照办?到底人命关天。
可想到八百两银子的诱惑,又觉得?有几分希望,就算不能一举将侧福晋送走,好歹落下个产后风,如此福晋也能顺理成章夺走抚养权,大差不差。
怎么生得?这么慢呀!
小丫头子见她心神不宁,打趣道:“侧福晋生孩子,您着什么急?莫不是也想去西苑取取经?”
如今人人都夸赞侧福晋好福气?,就有不少偷偷把?西苑墙根底下的土挖走埋在?床底,想沾沾云莺的运道。
苏媪照脸啐了口唾沫,“扯你娘的臊!不看看老娘多大岁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