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反倒坦然了,凭心?而言,她对瓜尔佳氏就没半点?恨意么?就因为她自己才一步错步步错,落到如今境地?。
苏媪不过做了她想做的事。
成王败寇,应该的。
缺憾
云莺听闻福晋主动去四爷跟前?承认是她教?唆的苏媪,起初先是惊讶,继而却有点?想笑?。
她原以为福晋的贤惠合宜不过是外在假象,其中不乏作秀成分,可?如今瞧来,乌拉那拉当真是个一根筋的傻子!
她不会还觉得自己很讲义气、很有担当吧?
原本大伙儿虽在背后猜疑,可?也不过是些捕风捉影,并无人敢到福晋跟前乱嚼舌根,当着四爷更是只敢旁敲侧击,并不敢直指福晋有罪——别看四爷雷霆动怒,可?主子奴才怎可?同等而论?他可?以轻易将苏媪送进?慎刑司,但在没有明确证据的情况下,无法动福晋一根指头。
这?是礼法决定的,像隆科多那般罔顾礼法的究竟是少数。
只消挨过这?阵,谣言便会不攻自破,福晋也能重新?见人,她是上了玉牒的皇子正妻,谁能拿她怎样?
然而她却跳出来承认了。
这?下不但云莺一脸懵,连四爷都瞬间手足无措,但很快他就下令将福晋禁足,连正院的下人也都削减了一半,这?分明是在剥夺福晋权力。
福晋并未多说什么,只一句主犯从严副犯从宽,让他饶恕苏嬷嬷。
马婆子并未被收买,苏媪的诡计等于胎死腹中,并未造成多大危害,因此四爷只让周铭泉将苏媪送到庄子上,再?多派几个人严加看管,余生也不许她再?出来。
苏媪涕泪涟涟,想去福晋跟前?拜别?,结果当然是被拒绝了——如今福晋的卧房连只旧苍蝇都飞不进?去,何况旧人。
苏媪万分羞惭,暗悔自己被抓的那刻就该以死明志,可?真要去死,她又缺乏勇气——能好好活着,谁愿意身赴黄泉呢?
哪怕今后不得自由,一举一动都受人家?监视,好歹性命是保住了。
她无颜再?见福晋,将自己多年积蓄悉数扔在正院门前?,掩面而去。
关于福晋的处置却成了麻烦。
从来妻妾斗争都是家?丑,无人敢上达天听,像五爷、七爷哪家?不是西?风压倒东风,乌眼鸡似的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可?众人也只敢背后笑?话,没有敢让康熙出来主持公道的。
八爷伉俪情深,倒是无须烦忧家?累——哼,谁叫这?厮会装!
而四爷要休妻也不可?能说一纸休书就完事了,必得让万岁爷张目,可?,皇阿玛正在高兴之时,此事一旦闹破,无论能否成功,皇阿玛对他的印象都会大打折扣,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德妃辗转打听得经过,亦劝道:“额娘瞧着里头多半另有文章,你福晋是个贤良人,纵使?嫉妒瓜尔佳氏,又何必出此下策?那些个高门大院里头,奴才瞒着主子弄鬼的又不是没有。”
四爷嗤之以鼻,“她自己都认了。”
德妃无言,这?便是最为?麻烦处,若只是旁人撕咬,那她无论如何都能保下儿媳妇,可?偏偏乌拉那拉氏这?个蠢材假清高,敢作敢当,当真以为?别?人没法收拾她了?
德妃劝道:“马上就要年关了,阖宫一团喜气,纵要惩治,也挨过这?阵再?说,别?扫了你皇阿玛兴致。”
苦心孤诣,总算哄得四爷松口,多宽限几日。
不过他眼里可?揉不得沙子,至少宫中大宴福晋都不许再?参加了。
告假的事自然得德妃来做——臭小子净会给她添麻烦,要寻个合适的理由还真不容易呢,既要称病,还不能病的太重,否则万岁爷一时兴起传太医到府里诊治可?怎么好?那一切都穿帮了。